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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泰叹道:“打不打仗怕也不是爹爹说了算……娘,您没到过前面、更没去过战场,别说战事、就是政事您也不了解,朝政争斗与你们后院争宠那是云泥之别,您别想着用哄骗爹爹的小把戏到前面搬弄是非了!孩儿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魏氏抬手敲在承泰额上:“黛君都主动叫睿儿传位了!如此大的功劳,你不借着增势还要后退!你对得起你妹妹么!还有静云,她在家中含辛茹苦,你却不能封妻荫子,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承泰瞥向一旁黛君,见她正神游天外有些心不在焉,道:“什么叫传位?睿儿本也没在那个位置上!妹妹此举是大义、更是为了保全睿儿,其余的事不要多言!”承泰正色道,“前面已定了清明大祭、各州都会派使者前来,到时候会出什么事谁也说不好,但我们总归不能出风头!万一出了差错,爹爹都保不了你们!”承泰站起身,“前面还有事,我先走了!”
魏氏看着承泰的背影恨铁不成钢:“烂泥扶不上墙!不过打仗败了一次、怕成这个样子!之后不又赢回来了么,还有他的功劳呢!结果一提老三就像见了耗子的猫!真是要气死我!”
黛君这才回过神,眨了眨眼,劝道:“二哥在战场上九死一生,自然是害怕的,况且那时前面也都是三哥他们的兵,谁知他们是不是故意放了敌人进来吓唬二哥呢?不然为什么又那样卖力将二哥救了回来?”
魏氏叹了口气:“话也不能这样说,他们毕竟还念着些兄弟情分,能将泰儿救回来我感激得很呢!其实当时我已没了别的心思、只想着你二哥能安然无恙,可人心不足、你又受了委屈,我还是希望你二哥能再进一步!唉,当初你要是嫁给裘大公子该多好啊……”
黛君看了魏氏许久,挪到魏氏身边,趴进魏氏怀里:“为娘的总是满心满意为儿子打算的,您对女儿的照顾已经够多了,女儿心里清楚。女儿不觉得后悔,也不觉得委屈,只觉得对不住睿儿……”
魏氏摸摸黛君的头:“你也不要难过,能轻松快乐地度过一生是睿儿的福气,有你哥哥在、不会让你们娘儿俩受欺负的!”
黛君缓缓吐了口气:“哥哥自然不会欺负我们,可还有夫人和大嫂!不到最高位,始终要仰人鼻息!”黛君抬起头,“我看哥哥就是害怕三哥和赵熹,尤其是赵熹,蛮横不讲道理、说动手就动手,连大哥都被他搞成半死不活的样子,可见他真真是个煞星、留在京都迟早成为祸害!四月各方来京、睿儿又要行大事,他不愿咱们出头、不知又要作什么妖呢,爹爹也一定十分苦恼!要是能想办法将他和三哥调出京都就好了,至少爹爹和咱们的大事别叫他来捣乱!”
魏氏摇头:“哪有这么容易!先前还能让他们去平阳,现在全家都来了京都、总不好单单让他俩回去!”
“若是哪里打仗呢?”
“咱们平军所向披靡,哪里还有仗打!”魏氏想了想,道,“先这样吧,我同你舅舅商议商议,看他有没有办法……”
第240章北疆
办法竟还真有。
草原每年的冬天都不平静,先前是胡蒙南下侵略汉人,后胡蒙内部四分五裂、赵熹在北边所向无敌,胡蒙人不敢再打汉人的主意,便自己欺负起自己人来,西川等部自不必提,辽金也难逃毒手,就连胡蒙族内部小一些、对汉人态度和缓的部落也频频受到攻击,他们走投无路,只能南下至汉城附近,寻求金荣和赵熹的庇护。
类似的事已连续几年出现,先前朝廷得到奏报都置之不理、只由赵熹自己处置,今年奏报又来,国公竟急公好义、认为胡蒙国主残虐不仁残害百姓,下令要赵熹出兵开平府、承平前往元丰监军,替天行道、解民倒悬。
内侍捧下圣旨,赵熹并未上前接过,而是看向国公,问:“四月清明便是皇帝大祭,此时国公派大人和末将北去离京,等各州前来京都、谁又能替国公扬威镇恶、涤涿荡寇呢?”
国公笑道:“这你不必担心,虽然赵熹将军威名赫赫、但其余人等也非无能之辈,京都本就守备森严,还有高岩、赵家父子、李轩等人,论资历、功劳,比你和承平还强呢!有他们在,你有何不放心!”
承平忙道:“朝中人才济济英雄辈出,国公英明神武知人善任,赵将军只是一片忠心故有所虑,实则杞人忧天。不过胡蒙虽然内乱已久但毕竟称霸草原,我方入敌营作战,消耗甚大,若是攻下开平府、为一劳永逸还要建立切实可行之管辖才可,其中又有耗费……”
国公摆摆手:“不必多言,既叫你们出征自然备好了粮草,你们果真能破胡虏收北疆,回来大大有赏!”国公想了想,又道,“不过也不必强求,胡蒙餐肉吞血凶戾难驯,你们一定要小心谨慎,倒不怕出兵无获,只是一定要保重身体,万万别再叫家中老小担心!”
赵熹本还有些生气、觉得国公故意把承平和自己支开是神志不清,可听了他这话又不由心软。国公虽然优柔寡断、自以为是,但他对家人和下属的关爱之心也真真切切。只盼他早早认清现实,别再故意给承平和自己找不痛快了!
不过平定北疆开边阔土一直是赵熹的心愿,如今机会正好,他自然要全力以赴。不过既然要攻城……赵熹上前道:“此次出征末将还想要一个人!”
国公问:“什么人?”
“秦英!”
自被俘秦英已在李府关了近五年,他年纪本就比赵熹大了许多,多年过去年近花甲,头发斑白、老眼昏花,每日就在房中看书写字,有时还会向看守要些东西,不知鼓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