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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盛听罢不由抱怨:“政务繁忙父亲被迫居于宫中无可厚非,如今又要把大家都接来,他怎么不想想,他不过是代国、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是睿儿!好容易将睿儿送出宫、又要把他接回来,又不能让他继位,国号还没改、倒要鸠占鹊巢,江州那边一堆腐儒,又要生事了!”
赵熹睁大了眼睛:“真是稀奇,大哥竟也说国公不好呢!”
承盛又气得手疼:“我何时说父亲不好了!但为人子如人臣,上有错误自然当谏!咱们快收拾东西回京都,我去劝父亲一劝!”
赵熹不以为意:“不过是接家人到宫里团圆而已,国公代国已有八年,除了承平和我见得还多些,儿子、孙子都几年才能见一次,夫人更是八年未曾谋面!都不知道见面了彼此还认不认得!国公本就喜聚厌散的,难怪最近看谁都不顺眼了。好容易有个机会,叫大家阖家团圆难道不好?还管那些酸儒做什么!”
承平道:“睿儿之事总要解决,江州本也同咱们不睦,不说这个也会说别的,这些倒都还好;我只担心,父亲是想迁府了。”
“来了自然就不会走,定是要迁府了。”
赵熹想起定都之事,皱起眉来看向承平,承平摇摇头:“不过是一家团聚,大家热热闹闹过年,淳儿的生辰过得也开心些,咱们不必烦忧,其余的事,回京都再说。”
三人虽有赶路之心奈何承盛还有伤在身,承盛之伤为赵熹而来,夫君俩总不好不管不顾,只能一路慢行,等抵达京都,离春节只有十天。
国公匆匆赶来,目光扫过赵熹、承平,停在承盛身上,见他面容消瘦身形憔悴不由心疼,忙将他扶起:“我儿快快起来,你的伤可好了些?还疼么?”
承盛见父亲对自己如此关心大为感动,哽咽道:“孩儿不孝、累父亲担心了!左臂的伤已经不妨事了,每日换药、过个十天半月也就好了,只是身上余毒不好清楚,王先生为孩儿开了药,每日喝着,且看吧……”
国公大痛,转头看见跪在地上的承平和赵熹更加愤怒:“都怪你们,两个逆子!赵熹你违抗君命不说、连累盛儿平儿代你受过,你良心何安!我李家造了什么孽才娶了你这么一个媳妇!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听夫人的话话、宁死都不叫你进门!”
赵熹对承盛受伤愧疚得很,可还是忍不住反驳:“大哥的伤为我而受,国公罚我、怪我我都受着,绝无半句怨言,可除此之外,赵熹并无过错!伤人者虽还未查明,八成与吴丹阳脱不了关系,若当初国公肯派我前去燕州,吴丹阳阴谋早被揭露,大哥、无异,都能好过些……”
承平连忙喝止:“熹儿!”
国公更气:“你还敢提吴丹阳!你还要怨我!你知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吴郡公写信来告你的状,你自己还洋洋得意!你以为燕州的事你办得很漂亮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赵熹趁机请战:“既然吴郡公如此不识时务,请国公许赵熹出征,赵熹必将其人头爵印奉上!”
“混账!”
承平见国公怒火中烧连连请罪:“父亲息怒、父亲息怒!熹儿心直口快,并无意冒犯父亲!燕州之事都怪承平冲动莽撞,未能想到万全之策,今后孩儿一定谨慎小心、请教父亲后再做打算!”
承盛也帮忙解释:“孩儿之伤是孩儿大意,也非三娣之过,至于后来,确实是时间紧迫,三弟迫不得已只能先斩后奏。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三弟已然知错,请父亲体谅。至于牡丹夫人,她不是为燕无异所杀么,怎么能怪在咱们头上呢?孩儿想吴郡公是畏惧燕州、故意在信中如此说,想叫父亲替他做主呢!”
国公叹道:“吴郡公也是心疼妹妹、哀伤难过罢了,信中并无指责之意,只求我将事情好好调查清楚。我已派大理寺前去,这事你们就不用管了。新年将近,先过节吧!”
承盛正要劝国公别接人入宫,承平抢先开口:“说到此事,父亲,舒太妃已移居安寿行宫,四妹和睿儿来后如何安排?”
第233章舒太妃
国公背过身去:“黛君是我的爱女、你们的小妹,吴郡公为了亲妹敢向我要公道,我堂堂代国,难道连和女儿团聚都不敢么!睿儿离开京都多年、一直由你们和陶希仁教导,若他生了什么不该有多心思、绝不是因为回到了皇宫,而是因为没有被教导好!”
承盛本还想据理力争,见国公态度强硬也不敢多说,只好一个劲儿去看承平和赵熹,赵熹大大翻了个白眼,承平解释道:“父亲所言甚是,孩儿自然也盼着咱们一家团圆,妹妹和睿儿来京都是无疑;可妹妹是李家女、更是荣太妃,她与睿儿本该在安寿行宫同舒太妃母女一起为先皇和社稷祈福,将她与睿儿仍安排在安寿宫居住、新年接近宫里几日团圆,这样可妥当?”
其实国公也觉得李睿麻烦,甚至不愿让他前来京都,但黛君多次写信哭诉主母长嫂严苛、愿同孩儿来京服侍父亲,魏氏也帮忙说话,李睿毕竟是自己的外孙、又身份敏感,趁此机会看看他的品性也好。正因如此,国公答应黛君和李睿一同进京。
国公想了想,道:“等他们来京已是年底、离过年也没几天,何必折腾?过完正月、看看情况再说其他。若是觉得不妥,请舒太妃和公主一道入宫,正好祭奠先皇。”
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国公既有主意、承平也不愿讨他生气,便不再多言。国公这才转过身,瞧瞧赵熹,道:“听闻你一向同舒太妃交好、她能在宫乱中活下来全靠你相助,请她回宫的事就由你去说吧!她若不愿你也不必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