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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盛警惕起来:“你要做什么?”
赵熹笑了笑,眼眸中泛出血色:“罪者惩,逆者诛!”
司户衙门门口麻衣驼地涕泪成河,攒动的百姓哭嚎一片。有老妪扒住差吏,大声哭求:“我们老三上个月才走、不是说不会征了么,虎子才十一岁啊!官老爷,求求你,放过他吧!”
差吏一把将她甩开:“州府的事哪里要你来管!上头有命要征丁、你们就得出人!不想出人就交钱!”
老妪赶忙爬起,浑身疼痛也顾不得、又扑到差吏身上:“我哪里还有钱啊,州府要纳粮、我们家连口粮都没有了!我们家只剩这一个孩子,求求官老爷、求求官老爷,放过我们吧!”
差吏厌烦不已,抬腿将老妪踹倒在地,老妪捂着肚子半晌爬不起来。四周的百姓也都如这老妪一般哀嚎乞怜,老妪的痛苦竟多如平常。
赵熹见到便是如此景象。他上前扶起老妪,一把揪住差吏:“州府有命,一月之内户不再征,此次征丁虽急却也有命,未满十三岁者不征,你竟敢明目张胆违背州府法令!”
差吏也是个没眼力的,竟不认得赵熹,瞪了他一眼,瞧他长相艳丽穿着精致猜想是贵家公子,便想敲他一笔:“你又是什么东西!这次要征丁一万,说得一月不再征、年不满十三不征,这不征那不征怎么凑够上面要的人!劳役人不够怎么支持前线、因此战败又怎么办!我看你是青州奸细吧,故意找茬!来人,这里有青州奸细,快抓了他回去领赏!”
其余差吏立即围了上来,赵熹眯起眼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清楚,征丁一万已有九千七,这里怎么也有四百人吧,多出来的人都被你们抓到城南燕子口当奴隶卖去他地!人口乃州府之根,你们竟将良人抓作奴隶、动摇州府根基,你们才是州府之贼!”
差吏恼羞成怒:“□□娘的,敢在这里胡说八道!快把他抓起来!”
赵熹也不啰嗦,就近抽出官差佩刀、弓身跃至差吏身前、挥刀斩下差吏头颅!
众人皆惊!
赵熹尤觉不足,从地上拎起差吏头颅走进衙门,衙差见状纷纷躲避不敢上前。司户参军正与同僚在后衙喝酒,听说如此以为民变,连滚带爬要逃,刚刚出门正碰上赵熹。司户见他手中人头七魂散了三魄,双腿打颤跪下身来:“不、不知大君大驾前来有失远迎!请大君恕罪、恕罪!”
其余差吏这才知赵熹身份,纷纷下跪行礼。赵熹将血淋淋的头颅扔到司户身上,司户惊叫一声连忙躲开,看见赵熹面色不愉又赶紧跪好。赵熹问:“这是你的人?”
司户不住发抖:“是、是衙门里的佐吏,他、他若冒犯大君罪该万死!大君杀得好、杀得好!”
赵熹笑道:“这倒方便了。你认为他有罪、认为他该死,可你还任他为吏放纵他欺压百姓!他该死,你该当何罪!”
司户一时语塞,正要想着如何求情,只觉脖颈一凉,天地倒转。
原来已人头落地。
司户上下魂飞魄散,有那胆小之人甚至已两腿湿热,只觉赵熹是地狱杀神、可怖极了,恨不能缩进地中、千求万祷不被他看见。赵熹对衙差反应毫不在意,只问:“刘德昌是谁!”
一官吏连滚带爬摔在赵熹身前:“正、正是小人……”
“从今日起,司户你做。”赵熹走到他身边,扫视地上诸人,诸人只觉严冬风凌、寒意森森,“按命征丁,要人、要法,不得有违!”
刘德昌哪里敢说一个不字!赵熹笑道:“你也别觉得为难,不想做就滚、府衙里活人多的是!但你若肯尽忠,谁不听你的话、尽管来找我,府衙里死人也多的是!”
赵熹说完便走,出来衙门正见有民趁乱逃跑,赵熹掷出一刀、将他大腿刺穿,逃役哀嚎一声,滚在地上痛苦不已。本将赵熹当做英雄的百姓看向他也恐惧起来。
“州府政仁、可也讲规矩,我杀奸吏是为了州府、为了忠诚州府百姓,不是为了逃役的刁民!如今战事急,州府征役纳粮多些,但这些是前线将士的性命和倚仗!若是战败、你们沦为丧家之犬、更难度日;若战胜,青州钱财皆尽东来!大家跟州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为州府尽心竭力,州府定不负你们!前线将士就拜托诸位了!”
百姓被赵熹吓得半死,哪敢不从,何况他们轻如草芥,乱世飘摇、茍活度日,又能如何呢?
第191章训子
之后赵熹又去其他衙门转了转,不过一日斩获五个人头。州府各官对赵熹恨得咬牙切齿、怕得心失魂丧,聚在一起商议半天、一边写信送往京都一边一起去找承盛,无令而斩官与谋逆何异,哪怕承盛不能杀他、管教管教别让他乱来也好啊!
诸官相约来到州府,一边控诉赵熹一边往院子里走,还没叫人通禀求见承盛、就见赵熹抱着游云倚坐廊下。草枯木肃、云重风沉,赵熹披风烈烈如火,烧得众人寒意蚀骨。
赵熹瞧见诸官,持枪起身走上前来:“今儿什么日子,诸位大人竟一起前来!”
诸官吓得后退连连,你拉我我扯你谁也不敢上前答话。赵熹又逼一步,有官竟两腿发软摔倒在地,其他人慌忙去扶,场面滑稽异常。
赵熹没再逼迫,看他们全都站了起来静下心神,这才道:“诸位大人不说我也知道,诸位是为我昨日斩奸除恶之事前来为我讨功,是不是?”
诸官在心里把赵熹骂了几百遍,可看看泛着寒光的游云,还是什么都没说。赵熹也没叫他们答话,自顾自道:“虽说我是为州府除奸、也是替各位大人惩治下人,但毕竟不合规矩,大公子已教训了我一通、幸好朝廷来书奖我守金崖关之功,功过相抵、这才罢了,几位大人就不必为了我去惹大哥不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