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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英道:“您管她做什么,宠爱也好不爱也好,不要来碍咱们的事就好了!其他的,无非求仁得仁嘛!”
虽然胶州并未明言,但大家都觉得这丹阳入京就是要入宫为妃的,只是皇帝大婚在即、所以不好论立妃事、要等到一年半载之后才能落定。胶州到京后第二天便觐见皇帝,丹阳也被召入宫中,听说太后对她喜爱有加、想留她在宫中作伴,没料竟被丹阳拒绝。之后胶州赴京中各家宴,丹阳全部出席,言谈中并无留在宫内的意思,这倒叫大家愈发迷惑起来。
不过承平并没有心思关心丹阳如何,因为平州使团和赵家人也到了京都。使团入京自然是为了恭贺皇帝大婚,除此以外还有黛君入宫以及承平的婚事,更何况赵家人也随行,承平和赵熹怎能不重视?承平早早就派了人打探车队行程,在车队抵京当日一早和赵熹等在城外,恭恭敬敬将人接回平园。
此次来京的人有承盛、承泰、黛君,赵夫人和赵福,赵夫人和赵福按安排住在平园隔壁府邸,承盛、承泰住进藏灼院,黛君则住进了篱园,承平住入耀辉、赵熹搬出平园与赵家人同住。承平本不太愿意,只是承盛觉得黛君毕竟要入宫、身份尊贵,应该有自己的院子而不能屈居客房之中,故要承平和他与承泰同住藏灼、将篱园让给黛君,赵熹听闻便主动搬了出去。
这是最妥帖的安排,就是承平也找不出理由拒绝,只好连夜叫人在两家相隔的院墙上挖了个门,这才舒服一些。
承盛连连摇头:“幸好是我来,若换了父亲,又要生气不可。”承盛看看承平,叹道,“承平啊承平,哥哥虽信非你所谋,可你与赵小君之事实在有些过了!父亲接到赐婚的旨意勃然大怒,母亲更是险些气昏过去!父亲叫我问你,早就与你做了十年之约、十年之后你们痴心不变便准你们成亲,你又为何又向皇帝求了赐婚诏书,将父亲和母亲置于何地!”
承平跪倒在地,痛心陈道:“承平已在家书中言明,赐婚之事是陛下为弥补赵小君所为、并非承平求来的!大哥有所不知,我等回京后陛下召见、说他打算分封我和秦尉宁、燕无异三人,所封封地便是北征所得之地!陛下说是为我等着想,实则是招揽人心、弱番强朝,我不欲如此、推言赵熹功高、他不受封我亦不肯受,陛下这才改口,将赵熹赐婚与我。我已拒了陛下一次,哪里好再拒?这才答应下来,并顺势提出黛君入宫之事……大哥,并非承平眼中无父母,实在是形势所迫!”
承盛也惊讶万分:“竟是如此!可你为何不在信中说明?”
承平痛道:“分封之事事关重大,万一有人从中作梗我怕父子兄弟离间,这才未在信中细说,只想着日后有机会再面陈。若是父兄知我怎会多问?若父兄不信承平,多说又有何益,只当是我刻意请功呢!”
承盛长叹一声,将承平扶起:“父亲他日理万机,许多事情都顾不得,你又为了赵小君几次三番忤逆父母,也难怪父亲会生气了!可生气归生气,父亲还是叫我来了,临走之时还细细嘱托于我,虽然这门婚事非他所愿,但赵熹不同他人,他要嫁入我李家我李家必不能亏待于他!父亲说赵将军起于微末、家底不丰,舞刀弄剑所耗甚大,怕给赵小君留不下什么东西;你二人远在京都,衣食住行全靠自己筹谋,皇帝的赏赐也不够你们嚼用。京都本就暗流涌动,赵小君又是那般千年难寻的人物,你们的婚事就该大操大办才行,这次来京父亲给了我二十万两银票,叫我替他办好你这门亲事。”承盛说罢从怀中掏出一迭银票,塞给承平,“父亲从来心软的,承平,不要说气话伤了他的心!”
承平拿着厚厚的银票,哽咽起来:“是我不孝、对不起父亲!”
承盛拍拍承平的肩膀:“这些话等之后回平州再向父亲说吧!不过父亲那边好说,母亲可是真真生气,赵小君那性子要他低头怕难,但母亲毕竟是你们二人的母亲,哪有儿子儿媳给母亲难堪的道理?你还得想想办法、叫小君哄哄母亲才是。”
承平只觉头疼:“这事只能日后慢慢商议了……”
第二天兄弟三人进宫觐见皇帝,黛君也被太后召见,皇帝抽闲去太后宫里一趟,算是叫二人见过,回来后黛君虽未明说,但看她娇羞神色,对这个未来夫君很是满意。
平州诸人暂时在京都安顿下来,各方交际也活络起来。卫州素来与平州交好,裘蕴明头一个登门拜访。魏氏先前还想将黛君嫁给裘蕴明,但在见过皇帝后黛君觉得裘蕴明风流有余魄力不足,与九五之尊的皇帝远远不能相比,不由心生侥幸。裘蕴明自然不知其里,悄悄找到承平询问怀章消息。
承平笑道:“怀章已随赵小君搬到赵府去住了,就在旁边。如今赵夫人和赵大哥也在府中,你又与赵小君相熟,直接登门便是,他们总不会将你拒之门外!不过自公孙府后裘兄便没再见过怀章,小弟还道裘兄已另觅佳人了呢!”
裘蕴明叹道:“那时场面我又有什么办法?可没能帮他我心里总是过意不去……后来我也想找他,但他总是同赵小君一起,就算遇到了也只寒暄两句,想要说说话都不能……”
承平道:“如今怀章小君已凭借北征军功脱了贱籍成了良人,他跟着赵小君也只是情谊使然,要他为权势富贵弹唱再无可能,更无法为裘兄解意抒怀,裘兄找他又做什么呢?”
裘蕴明急道:“承平此言岂非小看于我!我虽风流成性,心中也有真情!我是真的喜欢怀章小君、想娶他入门、朝夕长伴!我自然知道他已经脱去贱籍,但他在赵小君身边能做什么?还不是侍女下人!他本是风花雪月人,岂能做端茶迎奉事?何况他毕竟是双元,总不能一生孤苦!我若能娶他,虽不能给他正室名分,但必定珍他爱他、叫他舒心畅怀!还请承平看在咱二人情面上,帮我向赵小君说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