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拂衣目望燕澜和愁姑离开,说着话往最高处的巍峨宫殿走去。
柳藏酒也被押入牢房。
燕澜已经点明了姜拂衣的“身份”,守卫待她毕恭毕敬。
侍女引路时,也时不时偷眼打量她。
路上连续冒出来好几个巫,无一不是席卷着杀气,直往姜拂衣面前冲。
都被侍女拦下。
得知有燕澜作保,才诧异着离去。
姜拂衣一路有惊无险,总算明白燕澜为何会犹豫将她带回万象巫验证。
她以为自己悄默默来,若找错了人,并不会影响对方的名声。
却原来千灵族对她现如今心跳暂停的状态如此敏感,燕澜早知道根本瞒不住,必须坦白,才可以护住她。
姜拂衣领了他的好意,尽管她并不害怕。
遇上再强的敌人又如何,她现如今已经是个死人状态,顶多挨打时会痛罢了。
就像现在,每走一步路,都似钝刀刮骨,凌迟割肉。
一进客房里,姜拂衣立马抱着心剑趴在床上,闭上眼直哼哼。
疼啊。
真的好疼。
而且她的身体好像只剩下痛感了。
侍女送来瓜果点心,她毫无食欲,强撑着吃一口,咽不下去直接呕吐。
心心念念想泡个澡,侍女请她试试水温,她也分辨不出来冷热。
麻木着冲洗了下,姜拂衣擦干长发,换上万象巫为她准备的簇新衣裙,坐去妆台前,捧着铜镜认真自窥。
小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是个美人胚子,长大之后这张脸,果真没令她失望。
只是苍白的也未免太像女鬼。
姜拂衣扒拉了下妆奁盒,仔细涂些口脂,总算是有了点鲜活生气。
试想一下,心脏破个窟窿都这样痛苦。
母亲剜过心,岂不是更难受。
但这笔账却不能算到她爹头上,因为母亲赠剑的动机原本就不纯粹,是在买股投资。
因此姜拂衣形容自己的爹,向来只用“背信弃义”一词,而非“负心汉”。
她只是更清晰的感受到了,母亲想要逃出牢笼的迫切心愿。
可她又能做什么?
她爹若不愿意插手,她这个“逃犯”甚至都不敢靠近极北之海。
姜拂衣其实很迷茫,丢掉的十多年记忆,未来的路,都令她很迷茫。
她从妆台离开,重新躺去床上。
许久睡不着,脑海里突然蹦出了“无上夷”这个名字。
刚才燕澜说起相思鉴借给了天阙府的府君,她几乎不用回忆,立刻知道那人是无上夷,云巅国的大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