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吓得尿床?”顾煜年睥睨她。
“不是吓得。。。是憋的。”她搪开他擦汗的手,“十三岁的事儿了,我二十岁了,你少翻旧账!”
“为什么憋着?”
纪茗噎住。
“因为蒙在被子里,不敢下床。”他调侃,戳破她。
“现在是孕妇了。”何姨瞧不下去,递给纪茗酸梅汤,“别惹她生气。”
顾煜年伸手夺,浅尝,皱眉,“太甜,不让她喝。”
纪茗抢,他举过头顶,“抢到让你喝。”
她拽着他胳膊,踮起脚。
分明,差了好大一截距离,顾煜年顺着她,手肘弯曲,任由她抢了。
“酸不酸?”何姨盯着。
她摇头。
何姨拍手,“是小孙儿!”
“刚七周,没成型。”顾煜年不太喜欢讨论男女,一则,孕妇敏感,二则,顾家并不在乎。顾夫人就是独生女,李老太爷娇宠长大的,80年代去英美法三国旅游留学,一口流利的英语和法语,生活观和爱情观很开放,排斥‘重男轻女’,‘依附丈夫’。除了逼儿子门当户对的联姻,顾夫人挺时髦,挺事业型。
不过,顾淮康传统、古板,三十年的婚姻,顾夫人多多少少也同化了。这几年相夫教子,只接触太太圈,不接触教育家的圈子了。
“哥哥喜欢女儿。”纪茗趴在扶梯上,“乳名叫小茗茗。”
“叫小臭臭。”他纠正。
她瞪顾煜年,回卧室。
门一关,纪茗整个人脱胎换骨一般,极度的平静。
录音笔搁在胸衣里了。
她了解顾煜年,大白天的,出门有秘书,进门有佣人,纵然他荒唐,戏弄她,撩拨她,不至于大庭广众碰她的胸。
塞胸衣里,最保险。
客厅、书房不能藏,凡是顾煜年出现的地方,统统藏不了。如今,他有疑心,处处留意,她赌不起。
再三考虑,纪茗选择了洗手间。
卫生巾的包装袋裹住录音笔,藏在镜柜里。
又摆放了一些‘遮挡物’,掩盖住包装袋。
“你在干什么。”
她一抖。
扭头。
房间灯火熏黄,顾煜年伫立在门口。
他白皙,温暖,地上的影子却焦黑,寂寞。
“藏东西?”顾煜年审视她。
目光锋利,敏锐。
令她心惊肉跳,“没藏。”
“纪茗。”男人一张面孔覆了寒意,几分麻木,几分幽凉,“又瞒了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