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犹豫了。”叶柏南双手抽离桅杆,走下甲板,“顾淮康既然舍了我,一心保你,我讲什么情义呢?”
他一步步逼近顾煜年。
天际黯了。
两张脸也晦暗了。
“哥哥。”纪茗坐在台阶上,叫顾煜年。
气氛缓和,叶柏南含笑问,“不邀请我共进晚餐吗?”
“你不饿。”顾煜年逐客令。
“饿了。”他也拎了一袋海鲜,“我请客。”
“我结账了。”
叶柏南一贯体面,懂人情世故,今天格外难缠,“那我亲自下厨,伺候顾公子。”
迁就,温和。
再不领情,不合适了。
顾煜年皮笑肉不笑,“有劳柏南了。”
回到住处,他说到做到,在厨房处理海鲜,涮洗锅具,纪茗煮了一壶茶,收拾完餐厅,系上围裙,“我去帮他。”
她转身的一霎。
顾煜年又叫住了她,“茗儿。”
茶壶徐徐冒水汽,他神情讳莫如深,“你在顾家八年,无论你心里是什么情分,顾家待你好,或许有隐情,我待你,绝没有。”
纪茗偏头,“顾家待我,有什么隐情?”
他默默不语。
拦一日,拦不了一年。
何况,叶柏南不是那么容易拦住的。
茗儿起了疑心,也不是那么容易罢休的。
顾煜年不拦了。
不如赌。
他是顾家的一份子,顾家灭亡了,坍塌了,外界的嘲讽,他何尝不难堪?她腹中的孩子,出生在一个衰败、有污点的家族,又何尝不难堪?
半晌,纪茗没等到答案。
进入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