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直站在那,盯着它们发呆。
因为我不敢去拿。
因为我知道,他一定就站在我背后……
一股热风突然袭来,我猛的蹲下身,又借力飞快转过来。
他扑了空,却仍旧不缓不慢的踱步,那双灰眼珠死死盯着我,手上拿着把刀子。
我想尽量离琴近一些,这样又不免会被逼到死角,但整个房间早已被清空,没有任何工具可用。
正在我快速转动大脑的时候,他已经两步逼上来,不是冲着我,而是那把琴。
那一刻我无比恨自己把心头所爱表现得那么明显。
我转过身,跑进衣帽间抽出一根拐杖,打算与他对峙。
而他只是扔了手中的刀子,横握着琴颈,快速垫在膝盖上折断。
心脏在那一瞬间仿佛骤停,而接下来每跳动一次都痛得让人无法呼吸……
我盯着地上那些琴的碎片,快步退出房间,冲向车库,扭身将门锁紧,又拿了旁边的撬棍卡在门锁上。
提了灭火器迅速敲碎那辆道奇老爷车的车窗,开门,蜷在方向盘底下,扯出一团线,找出绿色和红色,咬破线头,互相对接着。
你不想让他死吗?
他毁了你最重要的东西!
我手上的动作停下一瞬,静静聆听着心底的声音。而车库门把手急速转动的响声又把理智拉了回来。
抖着手继续对接着那两根线,火花在电线顶端炸开,引擎只弱弱的哼叫几声就没了动静。
门锁已经被他打开,那根紧卡着门把手的撬棍成功的再次把他拦在门外。
“你该报复。”
“你个懦夫!只想着逃命!”
“想想你对你的父亲干了什么好事!”
车子突然启动了。
我坐在驾驶位置上,紧紧握着方向盘。
他听到汽车引擎的声音了,更加用力的撞门,嵌着门锁的那块木板裂痕越来越大。
他随时都会进来。
我抬头,透过挡风玻璃盯着前方树立的几排木架子,和最上一层堆着的重物。
那扇门终于不堪重力。
我靠在门侧的墙上,手里紧紧抓着最大号的扳手,在侧头看见他脚尖的那一刻立即朝他的胸口挥了过去。
他灵活的侧过身,但速度不及我快,扳手头错过他的一侧肋骨,但撞上了另一面。
我听着他的闷哼声,迅速朝那些的木架子跑去。
他深吸口气,灰眼珠死死盯着我,随手拿起那根卡门的撬棍向我走来。
世界仿佛没了声音,除了我的心跳。
他围绕着那些工具架子慢悠悠的追逐,视线却穿过那些工具缝隙死死盯着我。
直到我们隔着一个架子相对。
我透过那些空隙看他,突然抓住架子边缘用力摇晃。
他想侧过身躲避,从上坠落的重物的袭击,而那关键的侧身一步却让他向后仰倒。
刚刚匆忙涂抹的汽车黄油发挥了功效。
我缓慢走近查看,他正闭着眼,额角流着血,脸上一道口子,头旁几个铁罐子,刚被我击中的肋骨上正压着一袋道路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