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外平和且贴心地说:
“既是晚晚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家哥哥,分隔这么久,晚晚应该很想见他、在一起叙叙旧才对。”
“待到了宅院,为夫让人去县令府上送帖子,安排你们相见,如何?”
姜映晚没有任何犹豫。
她迅速摇下头,“不用,我不想见他。”
“是么?”
“怎么不想见?”
姜映晚垂下眼睫,红唇唇角无意识抿出薄薄的弧度。
“不想就是不想,不需要原因。”
他看她好一会儿。
良久,似笑非笑笑出声。
“容大人乃邺城县令,护一方平安,夫人乃裴府未来主母,日后会久居京城,掌府中中馈,这次恰逢如此良机,若是不相见一次,未来——怕是更无缘得见了。”
姜映晚太清楚裴砚忱并非真心想让她见容时箐。
相反,他对容时箐,从很早开始,就莫名不喜。
姜映晚虽然不清楚,他为何看不顺眼容时箐,也不清楚他为何容不下容时箐,但她清楚,他对容时箐存着杀意。
若是她真去见了容时箐,恐怕都不会等到她们离开邺城,容时箐的险境就会先一步到来。
姜映晚神色平静,声线亦是平常。
对于他看似劝说的言辞,只回了一句:
“无缘得见,是命中有缘无分,不必强求。”
裴砚忱笑着撑着身往后靠。
只是脸上的弧度很淡。
淡到可有可无。
寂静的马车中,他看着她,只问了一句:
“那夫人觉得,你我之间,可有这几分缘分?”
长街巷口。
容时箐眉峰折着,往马车离去的方向看。
他身旁正说着邺城之事的官吏曹大人见他神色有异,停住话音,狐疑地顺着他注视的方向往那边看去。
“容大人,你在看什么?”
容时箐蓦地回神。
低垂一瞬的眼睑之下,划过转瞬即逝的黯色。
“没什么。”他尾音中带着几分涩意,“似乎瞧见了一位熟人,但……应当是我看错了。”
方才马车经过、车帘落下的那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一直寻而未得的姜映晚。
但那辆马车……
如果他没看错,那是裴府的马车。
对面的曹大人并不知容时箐说的是谁,也不太清楚这里面的内情。
但听他说‘熟人’,他热络笑着说:
“寻人这方面我在行,在这邺城日复一日待了几十年,这里每一砖每一瓦我都熟悉,容大人想找何人,可说与我听,我帮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