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继宗这才呵呵一笑:“这就对了嘛,说来是我孤陋寡闻了,在京城良久,却还不知道在宁国府有奉先这样的英才,贾威烈好运道,实在是羡煞人也。”
吕布心里一阵无语,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又要让我拜义父?可是拜义父这爱好我已经戒了啊。
不知道牛继宗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只能装傻,憨厚一笑:“叔父过奖了,侄儿也就有两把子力气。”
牛继宗摇了摇头,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丝丝愁苦之色爬上老脸。
“唉。”
一声长叹,在他耳边久久回荡,之后他便再不开口,而是脸上的愁苦之色更甚。
吕布心里暗骂不已,这老家伙明显是想掌握谈话的主动权,等着他发问呢。
虽然心里吐槽不已,但是毕竟在人家手下讨饭吃,所以他还是装作懵懂无知地问道:“叔父如今统率三军,为陛下牧守一方,却不知道有何事让叔父如此忧心?若是有用得到侄儿的地方,奉先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牛继宗看了一眼他,欲言又止。
吕布差点起身一拳锤在那张老脸上,给你捧哏,你还眼上瘾了,真当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黄毛孺子了。
“叔父?”
“唉,罢罢,奉先是自己人,我就像你发发牢骚,你且听听,入得你耳便可,不得宣扬。”
还不待吕布回答,他接着道:“我这忧虑有二:其一,辽东诸将尾大不掉,嚣张跋扈,不遵军令,视我这个总督为傀儡;其二,却是见奉先如此英才,不日将要为贾家陪葬,心中实在不忍。”
吕布似乎被吓到了,豁然起身,惊叫一声:“叔父是不是危言耸听了?叔父手握皇命,这辽东哪个将领不遵号令,叔父请出尚方宝剑斩了便是。至于为贾家陪葬,侄儿实在不知道贾家有何危机,还请叔父教我。”
牛继宗嘴角掀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这小子终归还是年轻了一些,沉不住气啊,不过这个不正是自己所希望的吗,贾家这恐怕是为我镇国公府做了嫁衣呀。
“你啊,还是经历的少了一些,且不说这辽东将领之事,只说贾家,你难道不知道皇帝自从登基以来就对开国勋贵一脉多有打压?”
这事情吕布还真的知道,毕竟在京城生活了那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
当年由于废太子造反,太上皇被逼迫退位,现任皇帝阴差阳错的继位,后来废太子作乱也被平息。
按理来说事情到此也就结束了,可是太上皇由于年纪大了,慢慢开始怀念起来太子的好,太子虽然没了,他就将所有的思念都转嫁到跟太子一奶同胞,且有跟太子有八分相似的忠顺亲王身上。
由于这些开国勋贵是太上皇的拥泵,太上皇不喜皇帝而喜欢忠顺亲王,所以他们对于忠顺亲王也多有交好。
再加上太上皇看似退位,实际上大雍超过一半军权还掌握在他手里。
这哪个皇帝能受得了,要是太上皇某一天一个心情不好,将他给废了,扶持忠顺亲王登基,他这个皇帝岂不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所以皇帝登基之后就开始谋划打压甚至剪除开国勋贵这些太上皇的羽翼。
可是宁国府遭殃跟他吕奉先有啥关系,其实站在皇帝的立场上做的也没错,贾家那些人就是依附在帝国上的吸血虫而已。
可是今天牛继宗这样说,很明显就是要收服他,而且后面这厮肯定要倒向皇帝了,这是在逼着他跟贾家脱离呢。
想明白这些后,吕布也不迟疑,心里立刻就做出了决定。
太上皇没几年好活了,而当今皇帝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一跃登上九五之尊,可见手腕不凡,倒向他也没什么不好的。
吕布装作不知所措的连忙躬身行礼,眼眶都慢慢变得湿润起来,“还请叔父救我,侄儿以后唯叔父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