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那你的苦难只是一时的。
可你要是陷在苦难里面,任由时间荒芜,那你的苦难就变成一世了。
我做出一套题,他就给我一根棒棒糖,甜甜的。
有时候他会看着我神情复杂,低声喃喃:「老天爷真喜欢恶作剧,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把你送来。」
我被他盯着做题,根本无暇去想他在说什么。
彼时花儿摇,鸟儿叫,我在做题,方越在笑。
短暂的岁月静好。
直到几个月后,我妈带了个男人回来:「张叔叔,妈妈的男朋友。」
张叔叔长得有点像爸爸,但眼神黏黏糊糊的。
我妈很喜欢他,留他和我们同住。
一开始相安无事,可有天晚上,我上厕所发现没纸,临时开门拿纸,一开门发现张叔叔贴在门上偷听。
我恶心得差点吐了,一夜未眠。
第二天我去跟我妈说这件事。
我以为我妈会生气。
可我妈只是皱了皱眉:「他跟我说了,是个误会,他以为厕所没人,正要进去。」
我不认可,这分明不是误会。
可我妈很不耐烦:「你一个小孩能知道什么。」
我张了张嘴,可看了看我妈躲避的眼神,最终什么都没说。
从那以后,我晚上就进卧室锁门,在家不吃东西不喝水,这样就可以不上厕所。
有时候小解忍不住,我就上在饮料瓶子里,早上再倒了。
这导致房间里有股异味,很难闻。
我在那种味道里入睡,从恶心想吐,到渐渐习惯。
睡不着的时候我总会想,网上总有人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总有人不想看也不相信,父母与子女之间存在不见硝烟却又血淋淋的纠葛。
那些人一定很幸福吧,所以容不得世间有一点匪夷所思的不幸。
我过生日那天,我妈和张叔出去吃饭看演出。
我爸朋友圈说在带盼儿去上舞蹈课。
我自己煮了碗挂面庆生。
面寡淡无味,我面无表情,麻木地咀嚼,吃了一半,方越给我发消息:「我在楼下。」
我跳起来跑到阳台一看,方越站在楼下,端着蛋糕,手里拿着烟花棒,仰头朝我笑吟吟道:「快下来呀。」
我放下挂面跑下楼,高兴又疑惑:「你怎么知道我生日啊?」
方越把蜡烛点着,笑着对我说:「翻我妈记得学生生日表啊。」
他指指烛光:「许个愿吧。」
他的声音温柔,如此刻天上月光皎洁,这个世界安安静静,只有烟花棒燃烧的「呲呲」声,伴随着五颜六色的小烟花。
还有蛋糕散发的甜甜的奶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