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点头:“在这歇息会儿。”
雪芝在一张榻上给平安铺了软软的褥子,给她打扇子,秦老夫人在一旁看书。
平安眼皮越来越重,突的,她微微睁开眼睛,指着放在多宝阁上的小龙舟,秦老夫人示意,绿菊赶紧拿来,给平安玩。
平安把它捏在手里,渐渐地睡了去。
雪芝巧了会儿平安,忍不住笑道:“老太太瞧姑娘睡得多安稳。”
好一会儿,秦老夫人才把书合起来,朝她看去,女孩眼睫又长又浓,在眼下打出一片晕影,她侧躺着睡,一边脸颊被压着,软乎乎的,真是爱娇非常。
突的,她攥着龙舟,眉头微微一皱。
雪芝压低声:“该是做了什么梦了。”
秦老夫人看了会儿,轻笑了下,摇头。
而平安确实做梦了,她梦到自己变成一只小小山雀,肚皮白软,毛发蓬蓬的,眼珠子又圆又黑。
突的,她在梦里看到了王爷,他抬起一只手,好整以暇地压住她的尾羽,见她不动,便作怪似的,轻轻扯着她的尾羽。
平安扑棱了下翅膀,飞不动,只好着急——别薅了,她要秃了!
…
没过几日,宁国公府设了一场赏荷宴,向薛家几位姑娘递了请帖,平安、薛静安和薛常安同去。
这是平安来京城后,第一回出门做客,冯夫人让人把东西都备好,连换用的衣裳都带了两身。
要不是这是姑娘们的宴席,她都想跟着去了。
薛静安道:“母亲安心,我不会离了妹妹一步的。”
冯夫人如今看薛静安,自是顺眼不少,便笑着点点头:“好孩子,平安交给你了,我向来是放心的。”
一旁,薛常安默默看着二人母女情深,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不一会儿,平安刚和祖母告别回来,她身上背着的小挎包,薛常安知道,那是薛静安缝制的。
薛常安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心烦,挪开视线。
不多时,永国公府的马车走出永安街,往宁国公府的万宁街走去。
当年宁国公府没有永国公府受圣祖器重,不像永国公府有圣祖亲题的牌匾,宁国公府的牌匾,虽也是圣祖御赐,却并非亲题。
宁国公府门面自也厚重威严,过了仪门,再走深一点,又是一番天地,绿植葱葱,三五步就是花草,繁茂非常,给暑意带来凉爽。
几个姑娘自绿竹下走来,徐敏儿当先,她笑道:“可算你们来了,方才说要开诗社,没有你们三人,定是开不了的。”
薛静安一愣:“诗社?”
徐敏儿:“怎么了,你从前也不是一听作诗,就不大乐意的人。”
薛静安看了眼平安,她事先也没听说要开诗社。
前头永国公府做过两回东,当时平安还不识字,冯夫人是尽量避开诗词歌赋的桥段,只管玩就是。
她还以为,宁国公夫人也能意会呢,然而这次诗社却避不开了。
薛常安插了一嘴:“作诗也有意思,这是个什么诗社,谁是社主?”
这时候,徐敏儿身旁,一个穿着月色妆花半袖的姑娘突的笑了下:“今日赏荷花,就是荷花诗社,社主自然是敏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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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武宁侯之女何宝月,武宁侯是当权派,任兵部尚书,何宝月几个兄长各有出息,得万宣帝器重。
何宝月向来随心所欲,从前还和玉慧郡主有过口舌之争。
她既然这么说,大家都点头同意,正说着呢,突的,天上落下两滴水。
平安先被滴了一粒,她抬手,又接了一粒雨,紧接着,那雨珠滴滴答答地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