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主事发了一通火,总算让刀笔吏动了起来。
还没用半刻钟,与他一同进入兵部的新科进士,就坐满合印司,陈主事将刀笔吏赶出官舍。
“诸位同僚,我等已进兵部半个月,这半个月来不是在处理公文就是在纠缠琐事,我等乃是天子门生,陛下期望甚重。”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陈主事的意思。
张主事叹息一声:“陈兄所言极是,本以为留在京城能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没想到处处受到限制,兵部就好像看不见的牢笼,你我都关在其中,不知何时才能解脱。”
陈主事笑了起来,拿出一封空白奏折。
“今日便是你我解脱之时,若有哪位愿意可在上面留言。”
有人想起旧事,当即询问:“效仿文祖皇帝旧事?”
“没错,有前辈珠玉在前,我等怎能落了下风!”陈主事语气坚定,他扫过众人,“朝中有位大人物支持此事,只要诸位留言在奏折之上。这封奏折能直达天听,到时你我的困境迎刃而解。”
“好,我早就受够那些人的气了。”一个郎中起身,在奏折上留下名字。
很快众人在奏折上签下名字,只有张主事磨磨蹭蹭似乎在犹豫。
“张主事?”陈主事看向对方,“你怎么不签?”
“哎哟,陈兄实不相瞒,本官突然想起官舍还有一件要紧事要办。今天你召集大家聚会,为的是大事,我总觉得要思考再三谋而后定,若贸然行动那些人只会将我等压得更深。”
听了张主事的解释,陈主事拿起奏折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等必须齐心协力,方能让奏折发挥最大作用。前辈们用奏折让文祖皇帝收回堪银权,我等也能做到。”
张主事磨磨蹭蹭,最后还是在奏折上签下名字,他借口腹痛离开合印司,一出门便小跑到右侍郎官舍。
“侍郎大人大事不好了,那些新科进士串谋起来想要上奏折,到时直达天听,这件事就闹大了。”
右侍郎冷笑一声:“本官就知道无缘无故召集同僚,肯定有猫腻。这件事你做的不错,你同他们一样都是新科进士,本官还以为你会意气用事。”
“下官怎会做出这种事,侍郎大人,你快想想法子。”
“今天是尚书大人清点公文的大日子,别想有一封奏折走出兵部。”右侍郎起身,“你先去拖住那些人,本官会向尚书大人禀报此事。”
“是。”
张主事离开,右侍郎叫来心腹嘱咐两句,便往尚书的官舍走去。
时间来到下午,本想将奏折携带出兵部的陈主事被拦下。
“尔等想要干什么?本官乃是天子门生。”陈主事眉头一挑,呵斥围上来的刀笔吏。
“陈主事莫怪,这都是大老爷的意思,你带了不该带的东西,咱们兵部可是讲规矩的地方。”
陈主事暗道一声不妙,转身就想逃走。
这些刀笔吏多半是军伍出身,会些强身健体的功夫,三下五除二便抓住陈主事。其中有些人对着陈主事打了几拳。
“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进了兵部竟不守规矩,想背着尚书和两位侍郎大人干什么,若这封奏折到了陛下面前,你知道会掀起多大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