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京城热闹起来。
众人翘首期盼中,兵部尚书终于回京。
五匹马拉着车撵,上面坐着兵部尚书。
围观的兵部众文官,嘴都快笑歪了。
大夏礼制:天子乘六、诸侯五、卿四。
即便是文官之首的东阁首辅,没有致仕之前只能乘坐四匹马拉着的车。
五匹马拉一位文臣,足见礼遇之厚重。
兵部左侍郎洋洋得意:“看见没有,咱老大人一回来就坐上五马的车,现在那位马首辅恐怕连驴都骑不起。”
众文官哈哈大笑起来,唯有兵部右侍郎皱起眉头。
“我听说陛下让林遇迎接老大人,林遇和老大人是死对头,陛下怎会做出这种安排?如果他们两个起了冲突,岂不是要贻笑大方。”
“这你就不懂了。”兵部左侍郎压低声音,“我听宫里的太监说,这是陛下亲自下旨。起初林遇还不愿意去,后来陛下强硬要求他无可奈何。这次见了老大人,还不得磕几个头。”
兵部文官笑得更起劲,一片欢声笑语中,车架停在皇宫门口。
有力士推开皇极门,一袭紫衣的林遇手持锡伞,面无表情来到车架前。
他身旁的礼部官员扯着嗓子喊:“贤臣回宫,天子特赐锡伞一顶。”
林遇上前撑开锡伞,等着马车上的兵部尚书下来。
“哎呀,林大人真是客气。你可是朝中重臣,怎能给我这个老头子撑伞?”兵部尚书带着笑容走下马车。
林遇压低声音说:“尚书大人,江汇一别,你风采依旧。陛下召你入宫,是为大夏江山社稷,还望尚书大人竭尽全力,为大夏添砖加瓦。”
听到林遇的话,兵部尚书拱手:“好说好说,陛下现在何处,老夫要去面圣。”
林遇眉头一皱,隐约觉察出一丝不对劲,若是平常兵部尚书早就对他开口嘲讽。
他试探询问:“尚书大人,今日不过皇极门洗尘。按照礼制,陛下后天将在登闻阁召见。”
兵部尚书一拍脑门:“哎呦,老夫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幸亏林大人开口提醒,不然老夫定在同僚面前闹出笑话。”
林遇心中嘀咕起来,兵部尚书为人强硬,从不肯在同僚面前示弱。当时与自己交锋,更是言辞犀利,怎么这次回京就像变了一个人?
林遇还在奇怪时,身旁礼部官员扯着嗓子喊:“恭迎兵部尚书回京,起架!”
几个力士抬着兵部尚书在皇极门前转了一圈,便送兵部尚书去夏云新赐的府邸了。
王顺出现在林遇身旁,见林遇眉头紧锁,压低声音安慰:“林大人,就是走个过场,你别往心里去,现在捧得越高日后摔得就越惨。”
林遇摇头:“我总觉得有些奇怪,似乎兵部尚书和以往有所不同。”
王顺呵呵一笑:“人总会变的,一方大员突然变成通缉犯流落江湖,幸得陛下开恩,召他回宫,受人臣恩宠至极。难免心态失衡,这样的官咱家见多了。”
“但愿是我多想了。”林遇微微点头,他目送兵部尚书离开,决定今日留宿宫中。
白日的喧闹一闪而过,夜幕降临。
得知兵部尚书归京的夏云心情大好,她屏退宫人,只留下几个贴身宫女伺候。
正德殿烛光摇晃,龙床上的夏云陷入美梦中。
香炉飘起青烟,人影在轻纱外晃动。
闪烁着寒光的匕首,距离大夏最高统治者仅有几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