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苏却是不说话了。
庄传羽忽然反应到了什么,勃然色变,攥住了薄苏的领口,怒问她:“你他妈干什么了?你把她气走了吗?还是你不要她了?薄苏你什么意思?你说话啊!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她人呢?你说清楚啊!”
可薄苏却始终没说话,只是在她歇斯底里的质问与怒不可遏的狠话后,打掉了她的手,推开了她,冷冷清清地走掉了。
自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薄苏,也没有再见过姜妤笙。
她后来去过一趟北城,走遍了东西南北的大街,试图找寻一点关于姜妤笙的痕迹,可人海茫茫,她的搜寻,显然不过徒劳无功。
很多年里,她自姜妤笙过得不好的噩梦里醒来,想到不知道过得怎么样、在哪里吃苦的姜妤笙,就会心疼地泪流。
再看到电视里开始频频露面,声名鹊起,越过越光鲜的薄苏,她就有一口气梗在心口下不去。有好几次,她看到薄苏在电视里一派光风霁月、温柔无双的假面具时,都很想拨打记者电话爆料,让大家都别好过。
就冲她爸爸薄霖当年破产,欠了一屁股债,被人泼油漆、被人咒骂祖宗十八代的料,都够她焦头烂额的了。
可是想到那些年里,姜妤笙对薄苏的心心念念,想到最后即使闹翻了,q|q消息里,姜妤笙都不曾说过薄苏一句坏话,护着她的心、爱着她的心,不言而喻,她最后都生生忍下了。
可薄苏真的欺人太甚了。
她眼尾微红,问薄苏:“你知道别人要重新过回正常生活有多不容易吗?你知道她这些年里吃了多少的苦,才能变成现在的模样吗?你就一定要这样,搅乱她难得的安宁吗?”
薄苏目色归于岑寂
,半晌,才说:“我没想让她不安宁。”
她握紧了手中行李箱的推拉杆,有一瞬间想退却。
可下一个瞬间,她就听到了姜妤笙的声音。
“传羽?薄……薄苏?”她嗓音清润,稍显迟疑。
庄传羽和薄苏都下意识地转过了头。
姜妤笙和舟稻的众人正站在几步之外的香樟树下,与她们面面相觑。
姜妤笙目光落到了薄苏手下的推拉箱上,有些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但她还是走近了两步,和她们确认:“你们怎么站在这里?”
她今天穿着一件polo领的条纹针织短袖,下半身是一条深蓝色及踝牛仔半身裙,很是清爽秀气,衬得她肤色越发白皙,柔腻如瓷。薄苏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
姜妤笙偏头要撞上了,她又克制地移开了。
“我来入住的。”在庄传羽开口前,她先回答了:“顶楼的房子,是我和朋友租的。”
庄传羽横眉冷对:“我不租了,你走。”
薄苏波澜不惊:“合同签了。”
“签了又怎么样?是你签的吗?实际入住人与签约人不一样,我可以主张合同无效的。”
“你不可以。”薄苏平静陈述:“合同条约里,没有这一项,你胜诉不了的。”
显然是有备而来,庄传羽更生气了,声量大了起来,口不择言:“那又怎么样,那你去告我啊,反正我不租,薄苏,你有本事……”
她更难听的话要出口了,姜妤笙伸手拉了拉她的小臂,轻声:“传羽。”
她摇了摇头,偏头看向落后了她几步,依旧站在香樟树下吃瓜的舟稻众人们,提醒她给彼此留几分余地。
庄传羽攥紧拳头,眼尾的薄红越发明显。她深深地吸了一口,努力压下了怒火,用能发出的最平静的语气问薄苏:“你今天是一定要住这是吧?”
薄苏淡声应:“是。”
庄传羽转向姜妤笙:“你呢?你同意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