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立秋。嵩山,少林。邓车等人在寺庙北墙的几间偏房住下,这几月来,斋饭也吃得习惯,本来叽叽喳喳的小枝和阴阳兄弟也被这庄严净土震慑的安静不少,岑基整日里围着林小媚吟诗颂词,而嬴政则对着几棵苍天大树挥拳摆腿,诚心修炼,不敢耽搁,最惨的就是全师傅,因为,他已经没有酒喝了……婉贞自从摘下那鹿角枝以后,身体便恢复如初,再无疾恙,可奇怪的是,邓车带上鹿角枝,却毫无反应,仿佛这神物中的邪能只针对婉贞,或者说只针对女子似的。今日秋凉,落叶成堆。邓车,婉贞,于阶三人坐在立雪亭中议事。于阶道“这几个月,顾长清已在荆楚,湘楚,巴蜀各地创立蒙山正宗,足有四十余处分派,且在当地招募文武师傅,男女弟子,已不下五千人,另外,他还昭告天下各门派一张蒙山正宗令,此令,不知你们看过没有?”婉贞笑道“看了,主要内容有三,其一,蒙山正宗的创立并非顾长清的意愿,而是韦人笑师祖生前的遗愿,顾长清只是尊奉师命,为蒙山派大业才衷心为之。其二,蒙山正宗与武当派同气连枝,一本同源,都为弘扬道家思想而砥砺前行,继往开来。其三,蒙山正宗与原蒙山派情同手足,尤似两只车轮,并齐则兴,离析则亡,只有同心协力方可传承大业,万古流芳,故此,蒙山正宗顾长清,愿听原蒙山派赵婉贞掌门任何调遣,为其保驾护航,遮风挡雨,肝脑涂地,义不容辞。”三人对视笑了笑……婉贞道“邓车,你怎么看这封蒙山正宗令?”邓车伸了一个懒腰,“呵呵”直笑……“怎么看?呵!他这个其一,是告诉天下门派,创立蒙山正宗可不是他的意思,而是为了完成师祖的遗愿,这就叫,师出有名了!其二哪,是将自己和武当派绑在了一起,蒙山正宗便瞬间提升了一个档次,成了名门之朋。其三,呵,捧着咱们做大哥,自己甘为小弟,这一招,厉害呀!借着咱们在江湖的威望招摇撞骗,岂不美哉?呵,借势打势,玩的高!”婉贞道“这?应该是巫马为顾长清想的点子,真是老谋深算!嘿嘿,于阶先生,这个巫马?比先生你如何?”于阶一愣,又憨笑道“老夫不过是风烛残年的闲云一片,思想迂腐,胸无良策,怎敢与巫马先生做比较?折煞我也,折煞我……”“行啦,行啦,这就咱们三人,先生你还拽什么拽?先生你说,巫马他?下一步会如何?”于阶闭眼沉思,片刻道“巫马这个人,最善用遮眼法,这封蒙山正宗令,应该只是掩人视听,而他呀,呵,却在暗度陈仓,别有他图。”婉贞不解,又问道“暗度陈仓?别有他图?是何意?”于阶笑道“掌门,你说,顾长清眼下最想要的,是什么?”婉贞想了想,道“自然是得到天下门派的认可喽!证明自己不是旁门左道,而是蒙山正统!”说到这里,邓车心下一惊!突然说道“对呀!如何证明谁才是正统?唯有两样东西!”婉贞抢话道“蒙山派的北皇十三剑!与乾阳剑,坤阴剑!先生你是说,他们已经在偷剑了?”于阶皱眉,不敢确定,只是担心地问了句“敢问二位,那两把神剑?藏于何处?是否安全?”见邓车,婉贞不语,于阶又摇头笑道“是我多嘴了,乱打听,就当我没说吧。”邓车道“先生,你这样说可就是在羞刹我们呀,先生与我们同甘共苦多年,这等小事我还会信不过你吗?那两把神剑,已被我藏于泰山,就在泰山派肖家被官兵捉拿之时,我,趁乱藏下的。”于阶愣了一下,又“哈哈”一笑!“藏得好,藏得妙啊!世人绝不会想到,呵,就算顾长清派人去蒙山偷剑,也是白忙一场,徒劳无功啊。”婉贞心中一乐,心想,邓车!亏你想得出来,哈!那两把神剑分明就在……嘻嘻!而且,我们还特意锻造了两把一模一样的宝剑放于蒙山,想偷,那就快快去偷吧。正在此时,一台和尚溜溜达达走来。“哎?我说,你们来此已经数月,究竟何时默写出韶华内经?我师傅可等不及了!”婉贞眼睛一瞪!道“赖和尚!你师父等不及,那就叫你师父过来找我,你?总在中间瞎参和算怎么回事!难不成,你要越过了改大师,偷学经书?”婉贞故意说的大声!一台听了吓得一凛!“喂!你休要胡说!师傅待我恩重如山,我岂会暗藏心机,偷学经书!倒是你,呵,重疾已去,却恋恋不舍我少林,我看你是没安什么好心吧!”婉贞懒得理他,直接问到“了改大师何在?为何数月不来见我们?再不来,我们可走啦,别再想得到韶华内经!”一台见远处站着阴阳兄弟,便不敢大声说话,于是小声嘀咕“师傅在潜心钻研佛法,我哪敢去惊扰!”婉贞皱眉道“你的意思?合着你从来没有通报过?没与大师提我们蒙山派前来拜会?”一台道“我倒是想提,可师傅修炼期间,谁敢去?”婉贞生着闷气不语……心想,好呀,好呀,本来以为了改大师闭门不见,原来是这群臭和尚从未通报!这几个月岂不是白等啦!若不是邓车总是让我稍安勿躁,安心等待,我早就回蒙山啦!哼!邓车疑惑道“一台和尚,你师父他?呵,你多久没见他了?”一台眯眼算计着……“记不清了,记不清了……”邓车又道“你就不担心你师傅会出什么意外吗?呵,我这可不是在咒他,我是说事实。”一台听后,也觉得纳闷!是呀,弟子们每次去藏经阁送饭,都不见师傅人影,也未听过师父声音,师父究竟在不在藏经阁里?若不在,那藏经阁里面的人,又会是谁?邓车见他呆呆出神,又问道“你们藏经阁?能有多大地方?想找一个人还这样困难?你师父不会是被仇家害了吧!”一台“哎呀”一声!又开始思疑不定……邓车起身,直奔藏经阁!婉贞,于阶也跟了上去,一台傻呆呆的,片刻喊着“哎?等等我!等等我!”片刻,藏经阁。邓车移步上阶,不顾一台的阻拦,直接撞开房门!婉贞道“你不是说叫我安静等待嘛?怎么你又如此急迫?”“我安心等待,是以为这些呆和尚通报过,哎……可没想到,他们却如此呆板!”几人步入藏经阁,见那边坐着一个破衣烂衫,蓬头垢面的老头,他正啃着馒头,而旁边躺着的老和尚……一台大叫“师父!师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