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完绷带,看二来头上的伤口,真的长肉全部愈合,而且没有留下一点疤痕。村医王利平不由叹为观止,脱口而夸二来从此,否极泰来,活该走旺运。
二来说:“那当然了,我就讲了嘛,我不会老走霉运的!应该否极泰来转走赢运了的,不然的话我昨天怎可能死而复生的呢?”
“你这孩子的,哪有只管自己夸自己的?有点好的不能藏着掖着点吗?”村医王利平尽管这样说何二来,但还是和昨天看见何二来死而复生一样。
他今天为一帮何二来拆绷带,看见何二来的伤口能够这么快就奇迹般的愈合而且不留任何疤痕,不禁为之感到高兴。
毕竟这是他从医一二十年来,第一次见到过的奇迹。一夜之间缝合十数针的伤口长满了肉,而且伤口愈合得不留一点疤痕,怎能不叫他惊为天方夜谭,同时也佯嗔地骂二来不能藏着掖着点呢?
“舅舅,适当地夸夸其谈一下自己不好吗?也可以自己给自己鼓鼓劲,力争上游嘛!好了,舅舅不和你说了,人家得去镇上搭车去市里看父亲了!”
拿出一张人民币放诊桌上,二来背上自己的背包便走出卫生所。
“你这个孩子,这是要干吗?和舅舅也来这么虚的一套?”村医王利平指着诊桌上的人民币问道。
二来头回答说:“给点药钱给舅舅呀!昨天缝针包扎没有给着钱,今天拆绷带怎么也得给几文钱给舅舅嘛!”
村医王利平说:“不要,拿你的钱走!我们之间不兴这个,兴这个就没意思了!”村医王利平拿钱追了出来,二来早跑远了,他只能叹一声回了卫生所。
二来出得卫生所,便急匆匆步行到镇上买车票,搭车就去市里看他的父亲何庆喜。
市监狱坐落在离市区有二十多里路远,一个叫南丰的地方。
二来中午的时候就搭车到了市里,他在汽车站下车,就近吃了米粉,然后买上一些礼物去看父亲何庆喜。
打听得有公交车去南丰监狱,二来先搭公交车去到交南丰那条路,再换乘去南丰监狱的公交车,搭车到南丰监狱去看父亲。
何庆喜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儿子何二来今天会来看他。
他下午正进工作的车间干活,还没工作多少时间。突然有个管教路来喊他:“何庆喜,你家里有个亲人来看你!快去接待室见你的亲人!”
“我有个亲人来看我?”何庆喜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管教点点头。
当年何庆喜因为防卫过当郎当入狱,从身陷囹圄那一天算起,还差三个月整整七年过去了,家里都没有一个人来看过他。
那种对亲人牵肠挂肚的思念,那种每每听到别人有亲人来探视,而自己没有亲人来探视的时候。一种嫉妒又绝望的心情,他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和表达的。
何庆喜曾经无数次在睡不着的晚上,在对着家的方向问:母亲刘雪姣身体还健康吗?妻子苏纯月在干什么?儿子何二来还在上学读书吗?
会不会因为自己的突然身陷囹圄,母亲刘雪姣气得生病早早就离开了尘世?
妻子苏纯月会不会因为耐不住寂寞,加上左邻右舍,以及村上人对孤儿寡母的刁难与排挤,早早就带着儿子何二来跟了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