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道:“更何况,将军迟早要与那徐荣对上,若能趁此机会观摩其军中情形,实为有备无患,此事交托给寻常信使,却绝无可能做到。”
不如让他来做!
这也正是为何他此时站在了这里。
徐荣朝着这少年人的脸上端详了好一阵,发觉对方觉得他治军有方之说似乎诚然是发自本心,不由心情轻松了几分,问道:“你所说不错,我确实不斩来使,那么乔侯有何话要令你捎带给我?”
徐福将袖中所携的信笺交到了徐荣亲兵的手中,回道:“先时乔侯与将军于京中有过一战之缘,乔侯身边壮士与将军交手,深觉将军本事不小,此番前来平董贼之乱,再度相遇……”
“你不必多说,”徐荣打断了徐福的话,“董相国于我有知遇之恩,你何敢在我面前以董贼二字称他!若要相谈拉拢之事,更是不必多说。看在你毕竟年少的份上,我可姑且将你放回,其他的切莫再谈。”
面对徐荣话至过半便已拍案而起的表现,徐福的脸上没有半分慌乱,依旧从容地回道:“徐将军若以为我是来收买将军,意图令您反戈,确保能从此地渡河的,那也未免太低看了我家君侯,也太低看自己了。”
他掷地有声说道:“此种行径君侯不屑为之!”
见徐福言之凿凿,徐荣也不觉收敛起了几分怒气,问道:“敢问乔侯此举何意?”
徐福回道:“君侯仰慕将军之名,奈何双方各有立场,随后不得不兵戎相见,为显对英雄之敬佩,乔侯愿以一人携薄酒相会将军于那河中岛上,不知将军可敢单刀赴会?”
不等徐荣开口,徐福已经接着说了下去,“以酒会英雄,酒后但为敌,不过如此而已。乔侯有此等舍身会友的胆量,莫非将军却要恐怕其中有诈吗?”
“那董贼不当乔侯是个人物,分明令信使李肃言及,欲与乔侯会于洛阳之外夕阳亭,却在出行前夜令人前来袭营,乔侯却绝不会做此等龌龊之事,我方兵卒所属尽在那位牛将军的眼皮底下,自不可能趁会面行渡河之举。”
“……”对他趁机还要对相国那场并不成功的偷袭来上一出内涵的说法,徐荣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道:“我现在知道为何乔侯要令你为使了。”
徐福坦然接下了这句“夸奖”,回道:“那么敢问将军意下如何?有信中乐平侯纸之上的邀约为证,料来那董贼也必不会怪责于将军擅离职守之事才对。”
徐荣将信封拆开,展开了信纸,所见也果如徐福所说。
他沉吟片刻,回道:“如乔侯所愿便是。只是这河中岛就在眼前,信使往来也不过是这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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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一瞬觉得,这约定的日期也像是乔琰对董卓先前那出邀约的内涵,却又听徐福说道:“乔侯如今在督辖造船过河之事,兼有联盟中原仁人志士一道讨伐董贼要务,这几日间分不出心神罢了。”
见徐荣闻言一怔,徐福笑道:“将军想来不会因为我多说的这两句怪罪于我,我这便告辞了。”
徐荣疑心他这话中是在放什么诱骗陷阱,可早先便已应允了绝不斩来使,将其强行留下也没什么意义,他只能眼看着对方乘船而去,抵达了河岸的另一头。
五日……
这五日内,乔琰的另外两封书信也都已经送到了其该去之处。
曹操得到乔琰的邀约,想到当日与乔琰所说的征西之志,再想到当日被董卓逼出洛阳的狼狈,当即拍板决定,发出一封讨董檄文,聚众进攻旋门关,与乔琰呈两相呼应之势。
他与身边的长子说道:“先时烨舒还欠着你一份礼物,如今若能同入洛阳,她既为并州牧,也合该叫她补上。”
“父亲……”曹昂有些哭笑不得。
这是该提这个的时候吗?
他又听曹操说道:“她此等年纪,竟开天下讨董创举,其中胆魄心性,实已将同龄之人甩开太多。如此看来,子脩尚需努力啊!”
“不过烨舒其人百般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檄文檄文,要的便是个讨伐的正义性,也不是只给那董贼看的。就该将其所为再夸大一番才算是个檄文的样子。”
曹昂眼看曹操捋起了袖子,努力绷着脸才没让自己做出什么异样的表现。
谁让父亲此时的举动,其中的潜台词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