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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丰厚的馈赠（第1页）

他也打算留出一小片空间种上常见的食用果树，如樱桃和枇杷，但也需谨慎选育优质的苗木。这些野性的果树产量可能不理想，比如野生杨梅酸味十足，野生枇杷皮厚籽大、汁少难吞。倒是葡萄这种可以用来酿制葡萄酒，但需要用到大量白糖，而现在白糖的价格可不低。这些想法和现实场景在他的思绪中交织融合，在小美的歌声与生活的宁静中，高晓明慢慢地入睡了。村民们更偏爱捻子酒以养生，他们认为这是个更好的选择。"小美，村子有人开始收割稻谷了，我们何时动手？我刚刚去看过了，咱们的稻穗也大致饱满熟透了。"许小美戴着草帽，身着一袭破旧的长裤和长袖。夏天农作，为了遮阳和预防尖锐野草划伤皮肤，必须穿长衣长裤。有的野草边锋锐利如锯，行走在其间，一不小心，腿就会留下红色伤痕，更不用提那些含毒的草了。高晓明随意取来一顶草帽套在头上，道：“不需刻意安排，今日正好！只有一亩地而已，一会功夫就能完成！”对于此事，许小美并无异议，立即带着她预先备好的镰刀和扁担。他们一前一后踏入自家稻田，途中果然可见有人已忙碌起来，村庄充满着丰年即将来临的喜悦气氛。在没有收割机的那个年代，村民们得亲自挥镰，一手抓稻穗，一手砍切，整株收割，然后聚拢在一起。待积累到一定量，再用扁担把它们挑回家。抵达田地，高晓明望向满眼金黄的稻穗，低眉垂思。微风拂过，带起缕缕稻香。今年的收成不错，上半年风雨协调，大部分人的稻谷都能长得良好，产量方面有所差异。高晓明捻下一颗稻谷搓破外壳审视米粒，硬度适中，确已熟透。他放进嘴里嚼食，细细品味新稻的味道。虽然早稻口感可能逊于晚稻，但由于其煮饭能增加饭量，颇为村民钟爱。"确已成熟，让我们开始收割吧！"说罢，高晓明率先开始农作。他踩上略微湿滑的田地，一步落下留下浅浅脚印。尽管雨水较少，田土已接近干涸，等待晚稻插种前需要放水润地的时机。高晓明工作高效，动作麻利；许小美则行事干净利落，毫不矫情。只见她在高晓明身后，片刻工夫已堆积起许多稻穗，于是，高晓明帮她将稻穗捆紧后，用扁担挑回家。稻谷不必装筐搬运，而是直接编成长长的两捆，分别系在扁担两端固定。高晓明对她说："我将稻谷挑回家去，你慢点割，别急。"说完，他提起扁担，步履轻快地消失在人流与稻田间。由于居住地地处牛尾岭下，稻田离老村虽近，却距离牛尾岭较远，算是缺点之一。好在他身强力壮，这种差距并无大碍，担子在肩上如行云流水，快步前行。返回家中后，高晓明解开战成一堆的稻穗，在院子硬化的水泥地面上晾晒开来。接着继续前往稻田忙碌。两人共同辛勤劳作之下，一亩稻田的稻穗很快就全部收获完毕，许小美挺直腰板，满面的笑容洋溢着满足感。“走吧！回家去！”由于高晓明家只有区区一亩田，他们夫妻又是手脚麻利的劳力者，所以村里率先完成收割不在话下。回到家中，他们的首要事务就是饮茶提神。许小美好早就准备好了一壶热腾腾的开水中放入自制茶叶，虽然不如名贵的茶叶醇厚，却有着独特香味，而且在炎热的夏日喝上它还有解暑的作用，比白开水更为宜人。解过渴，二人随即又开始了接下来的工作。收获回来的稻穗还需剥壳除粒。要是家里配备有打谷机那会更轻松，只需边踩动一边握紧稻穗，让顶部稻谷与金属工具碰撞便能掉落颗粒。可惜，高晓明还未添置打谷机，他们采取传统方式，高晓明用力握住稻穗，以稻根为依托，再猛地甩向墙面。在他的动作带动下，稻粒如雨点般纷然坠落。此时正值农历七月，也就是所谓的双抢季节，田间地头的抢收、抢种工作紧张至极，人们忙得以月减肉三两。尽管高晓明自家农田面积不大，收割完自己的，他还得赶去父母和亲朋家提供援手。今年，他的三弟已在外打工，不能参与农业劳动。四弟高中未考取，留在村里种地成为唯一的选择。原本他们家共有九亩田，分家后减少至八亩，但由于奶奶年事已高，无法出力，大嫂则需要在家照顾幼子做家务，人手更加紧缺。高晓明先后帮助了父母一家和细细奶奶家整日辛勤劳动，而他还要忙于自己家里的农活，预作播种前的准备工作，因为他需要耕耘田野以备插秧。人们常说，“牛饲千日，用在一时”，他们家的小牛还是春天才买入，年纪虽轻尚未过周岁。通常牛一到一岁就得戴上鼻环，以便牵驾，但太早扎鼻环，可能会失败。一旦鼻环戴好并稍作愈合，牛就可以拉犁耕田。然而小牛体小力弱，暂时还承担不起这一任务。目前家中尚未给小牛扎鼻环，而是用绳索环绕牛颈固定，形似三角状保护头部，确保不那么容易挣脱。晚间牛入栅栏休息时，绳子会松开以供舒缓。因为小牛未能干活，土地上的劳作全都压在高晓明自己身上。他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虽然忙碌，却没有叫上妻子许小美一同出门劳作。毕竟许小美尽管能胜任体力活，但作为女性体力有限，还是不宜过度劳累。不过，高晓明怜悯许小美，而许小美也为她的二姐担忧，看见姐姐挺着肚子下田劳作，她主动提出帮忙，这是乡村之间常有的互助。村民们懂得在这种关键时候互相支持。种植晚稻要在八月之前完成插秧工作，否则延后就可能影响收成，农民们尤为看重这个。于是，各家各户忙得不可开交，就连集结市场的军人岭，也只是寥寥几人光顾，大多数是去集市买肉的绝佳时机。高晓明也不例外，自己去买了一些肉，同时也为父母家和奶奶家考虑，双抢期间，大家食用肉类的次数比平时多多。因天气炎热不宜存储，他们通常等赶一次市集，就品尝一次美味。餐桌上除了猪肉，还会摆放着捕来的泥鳅与黄鳝。家里有五、六岁的孩子虽然无法承担重活，但他们的小手却能拎个小袋，在田间搜寻遗漏的稻穗，还能捞些泥鳅玩。这些小家伙抓到的泥鳅稍作洗净，用油炸香配青椒，口感也十分诱人。高晓明在翻土耕田的同时，偶然收获了一盆满满的泥鳅，此刻正安静地蓄养其中。田里的积水不多，村民正商讨着是不是应该注入更多的水，这并无太大异议，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接受这个决定。此时水库里水位尚满，气氛和睦，早几天晚一天放水都不足为奇。到了九月，稻谷正在灌浆的时刻，土地却干旱如斯，亟需水源滋润，此时水库将临近涸竭。谁家优先取水，谁家稍缓一下，就会引发争议。这种纠纷如果持续，可能会发展至言语乃至动武，严重的甚至危及生命。高晓明明白这个道理，但对于干旱缺水，人力无解的事实他感到无奈。农民的命运往往系于苍天之上，风调雨顺时丰收满堂，但一旦遭遇天灾，便会饿肚度日。此地虽无滔滔江河，旱灾仍每隔几年出现。完成农田劳作后，人们在七月底稍稍喘口气。关于高晓明的小富山管理，计划三天后再雇佣工人，让他让大家先恢复精力再去。量过之后，小富山占地298亩，只差两亩就达到三百亩。那些山脚未被利用的土地，实际上也可利用。他计划建一个大棚以存放工具和提供避暑场所，待果实成熟时也能暂存以防止被烈阳晒伤。除建棚外，他还能在这儿种下一排树，占用的土地，其他人不会提出异议。这样，这片区域的合理利用逐渐展开。双抢结束后，高壮大叔过来告诉高晓明，他们将在明天中午请他到家中用餐，同时秀曼的父母也会来送生育费。这原本计划在抢收之前进行，但由于高晓明需要去羊城一次，所以高壮大特意提前告知。然而，事情被耽误了些时间，直至此刻才成行。但重要的是，在孩子降生前履行了这些礼节，别人就没话说了。"好吧，明天中午我会来，"高晓明微笑着接受了邀请。但高壮大补充道："哥，你也把嫂子带过去！"通常这种场合，一家人只有一个代表参加，不会全家出动。不过，既然高壮大特别提到让高晓明带许小美一起，就没有问题。于是第二天，高晓明带着许小美到高壮大家中拜访。虽他先前已有所馈赠，但此次并未空手，他还提着早晨刚刚到的两只兔子作伴手礼。抵达时，高大的表姐一家人已在，姑妈正在厨房帮着做饭。今天客人较多，所需的食材自然繁多。许小美很细心，进门就提出想要帮忙。“也好，”高晓明点头同意，目视她拎着兔子进了厨房。他则与高壮大及几个堂弟一起闲聊。到了差不多中午十二点半左右，何秀曼的娘家人才缓缓地到达。之前订婚，他们是骑车前来，并仅有秀曼和她的父母三人，而这回则全员出动！老老少少无一缺席，齐聚一堂。看到这熟悉的大家庭，何秀曼的笑容瞬间凝固，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她预感她的父母又要耍些手段了。刚迈进门槛，何秀曼的母亲便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笑意盈盈地走到何秀曼跟前，高声道：“亲家奶奶啊，您孙媳真好，一进我们家门就让您高家繁衍兴旺！”说着递过一个红包：“秀曼，这是给你肚子里的孩子的钱。天气太热，买东西容易坏，拿现金更实际。这五十块，你自己爱吃什么就买些什么！”何秀曼的母亲强行把红包塞进她的手里，何秀曼下意识地蹙眉，难以置信。怎么可能给这么多钱呢？她本能地想去当场拆开查看，但被她妈妈紧紧握住并以眼神示意别乱来。见此，何秀曼心知肚明，心底冷笑着想，他们怎么可能轻易地给出五十块这样的大数额。但又考虑到面子问题，通过这样大肆宣布，让人知晓他们给出了丰厚的馈赠，尽管有七口之家来吃饭，也不会过于显得难堪。当她妈妈说话的时候，娘家人已陆续步入大厅。刚才围在一起交谈的高壮大、高晓明还有那两位堂弟，立刻上前迎接，忙于招待客人们。细心的细奶奶也急忙走出来，开心地说：“秀曼好极了，能为我生下这般棒的孙媳，我太感谢你们了！快来坐。壮壮，把糖果点心准备好；冯景，泡杯好茶。”两个年轻人都积极回应，迅速行动，很快，桌子就摆满了各种东西：瓜子、花生、灌肠糖、鸡蛋糕、饼干，还有大西瓜，是高壮从水桶里取出来的。这只西瓜自家种植，清晨采摘并置于井水中冷藏，这样尝起来才会甘甜爽口。他操起刀具，快速切割瓜体，绿色的果皮在切开时展现出内里的鲜红果肉，还流淌出一丝丝香醇的果汁，在餐桌上泛着诱人光华。身材健硕的他呼唤道：“来享受西瓜吧！”高壮殷勤地递给何秀曼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而她的两个姐妹及弟弟早已自觉上前，拿取各自的份额。满桌的美食让他们的目光放亮，看见哪个都想尝一尝。两个姐姐还尚显克制，年长一点且识得礼仪，她们只敢品尝些许，生怕过分放纵自己。相比之下，弟弟是个小少爷，习惯家中无条件疼爱，任何美味总让他无所顾忌，双手同时抓食，嘴巴满溢，偶尔还有碎渣滑落，样子很是不顾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