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预也不着急,任由安禄山和随从亲卫一一跃下,才施施然进入洞口。
这是通向国宝库的最后密道,出人意料,空气非但不沉闷,反隐隐有清新之风拂面,应是皇帝常来,设置良好通风口缘故。
看杜预不紧不慢,小蛮急的跺脚:“你怎么不着急?黄巢和安禄山都冲进去了,要是他们抢先得到宝库,我们就功亏一篑。”
杜预冷静道:“不要急。根据我推测,国宝库价值最高、收藏了整个大唐国宝,超然凌驾在其他三库之上,应单独设置,更有重重机关保护。这才是鲁班最后、最精华才智凝聚。”
“就算黄巢是墨家巨子,也没那么容易破解。”
果然,远远众人听到激烈打斗声,甚至听到战马嘶鸣、铁蹄铮铮,犹如战场。
裴十二怀疑人生:“我一定在地下暗无天日久了,出现幻听了。此地怎么可能有战马搏杀的声音?”
杜预迈步向前,身躯一震:“原来如此。”
众女极目望去,却娇躯剧颤。
远处密道尽头,赫然是一座足有数公顷见方的小广场。
而广场上,赫然呈扇形排列着六匹伟岸的战马石刻雕塑!
每一匹,都是绝世名马,马鬃飘逸、膘肥体壮、曲线健美、千里神驹。
它们正在往来冲杀,奔驰如电,铁蹄铮铮,飒沓流星,围攻一人。
被围攻之人,正是黄巢。
看来黄巢对此剧变也颇为意外,不得不仓促迎敌,将墨绳收起,以书剑迎敌。每一击都魔气冲天,逆种才气弥漫,
裴十二惊呼:“我的娘,原来不是我耳朵出问题,而是想象力不够。此地怎么会有如此六匹石头神驹?又怎么会复活过来,与黄巢大战呢?”
王异凝神看去,失声道:“昭陵六骏?”
杜预好奇道:“你认识?”
王异不愧出身名门,见多识广,道:“这六匹战马,都是跟随太宗皇帝南征北战,平定天下、建立奇勋的传奇战马。名字分别是飒露紫、拳毛騧、白蹄乌、特勒骠、青骓和什伐赤。太宗皇帝深爱这六骏战马,为表彰之,令阎立德和阎立本雕刻而成。”
她随即皱眉道:“不过,听说这昭陵六骏,应该摆放在太宗昭陵神道前才是,为何出现在妙子宝库?皇宫之中?”
众女看去,发现昭陵六骏每匹马都栩栩如生,英勇姿态,往来冲突,神态自如,完全没有石头雕刻的迟滞呆板感。
昭陵六骏,目光炯视,上睑收缩,眼神凶恶,竖颈举头,鬣毛竖立,点头吹气。有的马猛冲扑咬,有的马气壮山河、鲸吞天下之势,猛烈撞击,有的马狂跳尥蹶子,后蹄闪电飞踢,从四面八方围攻黄巢。
黄巢却不怒反笑:“好个太宗皇帝,竟然玩一手瞒天过海?原来,这才是真正以六骏马骨、马血雕刻而成昭陵六骏?昭陵前神道供奉的,不过是六张副本石刻罢了。”
王异娇躯一震:“原来如此。昭陵六骏,在太宗平定天下、历次大战中早已陨落、战死殆尽。因太宗皇帝喜欢亲临前线,几乎每恶战必折损一匹神驹。六骏战死后,他命阎立德和阎立本,收集六骏千金马骨,以阴阳师手法,以玉石为它们重塑身体,矗立在这皇家宝库门口,作为守卫皇家宝库最后一道防线。”
安禄山带人冲杀在前,看到黄巢被昭陵六骏围攻,哈哈大笑:“打得好。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跟这些死马慢慢玩,老子先走一步。”
他正要冲入昭陵六骏身后的大门,却冷不防被一头神驹突然尥蹶子,狠狠一脚踹在腰上,横飞起来。
安禄山体重数百斤,却仿佛轻如鸿毛,被一击踢飞数丈。
众人愕然,这才知道昭陵六骏战马会无差别攻击任何试图靠近国宝库之人,不分男女老幼。只要不是手持钥匙的李唐皇帝,都列入攻击范围。
他恼羞成怒爬起来,咆哮道:“奶奶个熊。这些死马还想逆天?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