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过来时,那人问贺免:“免哥,你觉得我怎么样?”
贺免拿着纹身机动作不停,一边让他别乱动一边说:“你挺特别的。”
那人心下一动:“怎么特别?”
贺免头也不抬:“特别耐疼,我第一次见人纹大臂一声不吭的。”
陈青慕知道这事后笑了半天,说贺免长了张渣男脸,私底下竟然这么纯情。
贺免仰着脖子,信誓旦旦说:“你懂个屁,我这是纯爱。”
陈青慕嗤笑一声:“行,叔叔不懂你们这些小年轻,你去纯一个给我看看。”
贺免一下子坐回去,灌了一大口酒:“谈恋爱没意思,狗都不谈。”
想起这事,陈青慕低头掩去嘴边的笑。
贺免终于决定不当人了?
他看热闹不嫌事大,真把贝果的钱转了回去。半分钟后,收到一个来自贺免的问号。
陈青慕终于没忍住笑出声,把手机放一边,神秘兮兮道:“其实你是绿叶的第一位房客。”
祁修竹掀起眼皮:“绿叶不都开了一年多了吗?”
“我当初也是这样问的。”店里没生意了,陈青慕在吧台里侧坐下,喝起自己的养生茶,“贺免说房间只在秋冬开放,其他时间段不开。”
祁修竹的手在冰湿的杯壁上划拉一下,忽然想起自己曾经随口一提的话。
“我讨厌夏天,以后我们趁秋天和冬天出去度假吧。”
祁修竹从咖啡店离开时,还在想陈青慕的那些话。
他在周围瞎晃悠,抽完大半包烟,依旧没能弄明白贺免在想什么。
要说是为了他,未免又自作多情。
毕竟人家昨天说过,不喜欢。
其实祁修竹不喜欢烟味,以前是不抽烟的。他不止一次督促贺免戒烟,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那时贺免总说压力大,做不出实验、画不出稿子,但抽上那么一根就觉得还能继续。
分手后祁修竹接了部电影,他饰演的角色烟瘾很重。也就是从那时起,他学会了抽烟。
以前觉得贺免是在找借口,现在发现他说得没错。
这东西有瘾。
或者说,只要祁修竹沾上容易上瘾的东西,就都戒不掉。
心理医生跟他讲过,过度依赖让自己感到熟悉的东西,从而获取安全感,的确有点病态。
一晃又是好几个小时,转眼到了晚上十一点多。
知道贺免会工作到很晚,祁修竹不想遇上他,故意掐着凌晨的点才往回走。
刚打开独院大门,光线从屋里倾泻而出。
贺免正坐在沙发上画图,听见关门声回头看来。
眼下的场景似曾相识,祁修竹就这样跟贺免对视,下意识问:“你在等我?”
贺免收了平板,说:“少自作多情。”
祁修竹在门口站了半分钟:“那你先忙,我出去抽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