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里的太后,接连摔碎了不知多少茶具瓷器,却依然无法消除心头怒火。
“沈凝到底是什么东西?”太后眉眼笼罩着一层阴霾,看起来震怒异常,“她真是好大的胆子,竟连公主的侍女都敢打杀!”
满殿宫女战战兢兢跪在地上,无人敢说话。
殿内宫灯明亮,照出太后寝宫里金碧辉煌的陈设。
这个夜晚对所有人来说都不平静。
摄政王府里发生的事情,沈凝桀骜不驯的态度,让太后多年修养和优雅毁于一旦,只剩下满腔怒火和铁青的脸色。
当年后宫嫔妃争宠,她都从未如此狼狈过。
镇国公府出来的嫡女,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该死的沈凝!
“母后还请息怒。”少年天子坐在一旁,斯斯文文给她递上一杯热茶,“皇叔如今大权在握,我们实在不宜跟他硬碰硬,沈凝是国公府嫡女时,圣旨可以对她生杀予夺,可她现在是摄政王的妻子,纵然骄纵跋扈一些,我们暂时也只能忍着。”
太后怒道:“哀家一国之母,堂堂太后,还得忍她一个十几岁的臭丫头?”
“不想忍也得忍。”姬瑾语气淡淡,“不管沈凝年岁多大,有什么本事,她现在是皇叔的人,代表的是皇叔的脸面。皇叔若一心护她,她甚至可以代表摄政王府的权势。”
宰相门前七品官。
一个位高权重之人,门人都抵得上七品县令,何况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太后坐在凤榻上,神色阴郁冰冷:“最多再忍他们一年,等你明年亲政,姬御苍和沈凝都必须死。”
他们不但要死,还要死得很难看,最好千刀万剐,让他们好好尝一尝冒犯天威的下场。
“母后会看到那一天的,暂且稍安勿躁。”姬瑾啜了口茶,语气平静,“待到摄政王失势,以母后的身份,想要处置一个沈凝,易如反掌。”
太后听到这句话,幻想着姬御苍和沈凝最终会落得的结果,心头怒火好似才平息了一些,淡淡开口:“嘉禾今日受的委屈不小,你这个做弟弟的别忘了好好安抚一下。”
姬瑾淡道:“无需儿臣安抚,她回公主府之后已经把驸马鞭打了一顿,听说这次打得挺重,太医已经过去了。”
太后微微一滞:“你说那个沈淮书也是,嘉禾心情不好,他就不能好好哄一哄?”
姬瑾没说话,沉默地敛眸啜了口茶。
少年俊秀的眉眼在灯火下泛着精致贵气,像一个温和无害的公子,然而低眉垂眼间,却从无人能窥见他眼底的阴霾和深沉郁色,以及一丝丝无能可探知的异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