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正值炎炎盛夏。
首都国际机场,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两个穿着运动队服的青年正拖着行李从大厅走过,吸引了部分旅客的注意。
“那个是不是击剑队的蒋尚良?真人比照片还要好看耶。”
“啊,他好像在对我们微笑。”
“昨天的四分之一决赛我看了,太可惜了,一分之差输给了匈牙利。”
“站他旁边的是他们队的周怀珩吗?”
“感觉冷冰冰的,有点可怕啊……不过,腿怎么这么长。”
“据说他腿长一米二呢。”
……
周围的议论声不大,却都一字不漏地落进了听力极佳的蒋尚良耳中。
蒋尚良扶了扶眼镜,唇角含笑:“周怀珩,别人从你的外表就看清你的本质了,两个字,可怕。”
周怀珩没有搭理他,从行李箱里翻出了件薄外套。
“不会吧?大夏天的,你还要穿外套?”蒋尚良无语。
周怀珩面无表情地淡淡道:“空调有点冷。”
“我看是你心灰意冷。”
“我还没有这么不堪一击。”周怀珩穿上外套,拉高拉链,队服前的“中国”两个大字被外套遮挡住了,“我去趟卫生间。”
话刚说完,人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蒋尚良摇了摇头,在休息室的长椅上坐下,嘀咕道:“死撑。”
拳头收紧,脸部的肌肉微微颤抖,蒋尚良感觉到眼眶有些湿润。他低下头,咬了咬牙,脸上的笑容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不甘与悲愤:“我也很不甘心啊。”
台下十年功,台上一分钟。付出了所有的努力和汗水,最终却没能获得满意的结果,的确很让人沮丧,虽然对手必然也在以他们无法估量的训练强度在努力。
昨晚师兄陈深特地打来越洋电话安慰他们:“别气馁,你们还年轻,四年后,我们再战日本东京。”
是啊,只要坚持不懈,还会有很多机会。
卫生间里,水声哗啦啦地响。
周怀珩洗了把脸,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是清醒了一些。
这两天夜里,他都没有睡好,脑海里不断地浮现着三十二强比赛中和查斯洛特的对决,那些失误的地方仿佛放了慢镜头,分明可以躲开对方的剑,偏偏没能躲开,分明可以钻到空子攻击,偏偏没把握住时机。
关掉水龙头,注视着镜中的自己。
一张丧家之犬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