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苏幕黑糁糁的眸子,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
半晌没听到她的回应,沈东湛觉得自己快有些撑不下去了,心里虚得厉害。
“再不说话,就吻你了!”沈东湛只能威胁她。
可他又心知,软硬不吃是苏幕的本性,她连死都不怕,什么威胁对她而言,都如同隔靴搔痒,没什么用处。
“开口!”沈东湛道,“我渡了气与你,说句谢谢总不为过吧?方才我真的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并无恶意,你可知这世上还没人,打过我耳刮子?你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是欺我不敢还手吗?信不信我……”
抛却锦衣卫都指挥使的身份不说,就他这齐侯府世子的身份,也无人敢掌掴他。
奈何,苏幕屡屡犯忌。
苏幕勾唇,“你怎样?也想给我来两巴掌?沈东湛,你倒是试试!”
好,总算开口了。
只是,气不死他,都不算她的本事。
沈东湛咬着后槽牙,“苏幕……”
“沈东湛,你再不松手,信不信我再给你……唔?”苏幕骇然睁大眼眸。
唇上的疼痛,带着属于对手的撕咬。
不瞬,血腥味快速在唇齿间蔓延。
说起来,彼此都没有经验,倒不像是温柔的温存,反倒像是互为对手的博弈,且看鹿死谁手,谁能笑到最后。
一场博弈,总归有输赢。
先失了心的人,便是先输为敬!
呼吸微促,沈东湛居于上,俯身瞧着她,若不是残存的理智不断叫嚣着,身份有别,她是阉人,他是男人……
“若你是个女子!”沈东湛恶狠狠的瞪着她,“我定不会放过你!”
但凡是个女子,他都不会心慈手软,定会好好教训她,让她此生难忘。
“若你是你女子!”苏幕反唇相讥,“我亦如此!”
沈东湛气不打一处来,“苏幕,你别嘴硬,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
“彼此彼此!”她终是抽出了手,狠狠将他推开,退到了床角坐着。
黑暗中,她伸手狠狠抹去唇角的血渍,似是极为嫌弃。
“你且等着。”沈东湛愤然掀开帷幔,拢了拢衣襟往窗口走去,那模样就像是某些事上极不和谐,最后恼羞成怒。
苏幕掀开被褥起身,却因着起得太急,眼前骤然一黑。
然则下一刻,等待她的不是沉重的摔跌,而是温暖的怀抱,沈东湛呼吸微促,紧紧的将她拦在怀里。
半晌,他才将她摁在床边坐着,“逞什么能?纵然我今儿回去,可都在殷都城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急什么?”
苏幕:“……”
他何时变得,这般不要脸?
黑暗中,沈东湛倒了杯水递给她。
苏幕呼吸微促,想着自个现如今的身子状况,总归还是退了一步,“沈东湛,以后进来……能敲门吗?”
“不能!”沈东湛很是直接的拒绝,“我为何要敲门?为何要听你的?”
苏幕裹了裹后槽牙,“沈指挥使,你可是齐侯世子,身份贵重,该不会……真的喜欢上我这个阉人了吧?”
沈东湛手一抖,杯中水顿时倾溅在手背上。
“呵!”苏幕低笑,“你既敢做,为何不敢认?”
沈东湛紧了紧手中杯盏,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沈东湛,你敢承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