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是真的想笑,尤其是见着沈东湛“想杀了她,又干不掉她”的样子,那种滋味可比一刀两断舒坦多了。
所谓杀人诛心,多半就是这个意思。
旁人不知,只当苏幕是高兴过头,毕竟这笑容是真的,真的高兴。
可沈东湛呢?
瞧着那一张张笑脸,真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就想走。
“欸!”苏幕快速扣住他的手腕。
沈东湛回眸,狠狠瞪着她,咬着牙低问,“你的目的达到了,还想怎样?”
“还没成亲,这么急着洞房?”苏幕瞧一眼不远处走来的众人,笑盈盈的扯了嗓门,“不妨事,累也就是今夜罢了,回头我会好好补你一场盛世大婚,别生气呀!”
别生气?
沈东湛气得差点原地去世,还别生气呢?
这像什么话?
他堂堂齐侯府世子,锦衣卫都指挥使,居然受这阉狗的大辱,若是传出去,他还有何面目立足朝堂?立足殷都?
苏幕握着他的手腕,“周南的命,不要了?”
语罢,她牵着他进了大堂,“不好意思,害羞了点,早前千里追着我的那股子劲儿,不知丢在了何处?无妨,我就是喜欢他这般害羞的样子,万望诸位莫要见笑。”
耿虎打了个寒颤,虽说这两个少年郎委实貌美,若是一男一女,那绝对是天作之合,可这两个男人凑一块,总让人觉得有点浑身不自在。
可咱也不是人家爹妈,管不了那么多,现如今他们你情我愿的,咱们给的也就是一声祝福而已!
“甚好甚好!”耿虎忙道,“快坐!”
等着野菜和肉上了席,底下人抬着一缸水酒上来,这场席子便算是彻底铺开了。
“仔细看着。”苏幕以腹语为讯,“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沈东湛眉心微蹙,回之以腹语,“你到底想干什么?”
抿一口茶,苏幕死死盯着门口。
须臾,有人喊了声,“金大夫来了。”
德高望重的金大夫,终于出现在了苏幕的视线里。
年修心下一紧,弯腰低声解释,“之前问过了些许,说是这位金大夫当初救了寨子里不少的人性命,是以耿老大对他很是敬重,那几次官军上山,也都是靠着金大夫的妙计才能躲过劫数。”
这么一听,沈东湛总算来了兴致,暂时压住了内心的愤怒。
然则……
苏幕失望了。
眼前的金大夫瞧着甚是年轻,瞧着最多三十出头的样子,虽然长相平平,但是举手投足间,甚是谦和。
若他是个耄耋老人,或者白发苍苍,苏幕尚且能断一断,他可能是易容,但是现在,显然是不太现实了。
尤其是看到他那双手,无皱纹,亦不显粗糙,而且这人说话的口音与耿虎等人相似,也就是说他就是永慰县的人,乔装易容也不可能这般仔细。
沈东湛转头看过来,正好能看到苏幕面上一掠而过的失望,连带着消失的,还有唇角那抹微扬的弧度。
所以,这不是她要找的人?
不过金大夫的出现,对沈东湛而言,是件好事,至少他知道在这山寨中,还有这么个人,在为山匪出谋划策。
金大夫?
读书人,果真不一样。
耿虎做了介绍之后,苏幕含笑望着金大夫,“耿大哥说,您医术高明,曾经有恩于山寨,慕某人敬服。”
“我进来的时候就听大家说,慕大侠武艺高强,箭无虚发,没想到你这般年轻,真是了不得!”金大夫笑着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