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皇后的亲昵,姜以裳照样从容不迫,她立身站定,娓娓道来:“臣女从小学了些琴棋书画打发时光,幸得陛下厚爱,这一品贵女的名号乃陛下隆恩,臣女日夜不敢忘,遂今日就献丑了。”
姜以裳说完,让人抬了张巨大的桌子上来,上面一个卷轴卷着,看样子那画轴还不小。
有人看着架势纷纷开始猜测,“她这是要现场作画吗?”
“作画?开玩笑吧?这宴会时辰有限,她能做出什么来?”
“难道是被姜悦音刺激了?”
“没准就是没啥才艺又被如妃娘娘点名,只能随手涂鸦几笔呢?”
“哎呀,呵呵你真坏!万一真被你说中了,那……”
“那一品贵女就是个一品笑话了。”
“……”
要想在短时间内完成一幅画作,要么灵感爆发,要么是大师级别,而姜以裳一直以来给外人的印象也不像是大师级别。
所以几乎在场所有人都认为时间太短,姜以裳不可能做到。
姜悦音在看到那幅画轴时也面露疑惑,其他人可能不了解,她最是知道姜以裳的画技是琴棋书画中最差的。
两年前连教习画画的先生都被气走了好几个,后面母亲才放弃继续给她找教画画的先生了。
而且这两年也没见她画过什么。
只是看她不慌不忙的样子,倒是胸有成竹。
周边人都在窃窃私语,姜以裳充耳不闻,拿起桌子上的臂鞲绑住两边的袖子,刚要拿起桌上的颜料,背后一声唱报响彻整个太薇园。
“皇上驾到——!”
接着一身明黄的身影出现在入口处,坐在最高处的皇后率先站起来,众人也纷纷从位置站起,随着皇上走近,皇后和如妃从高台上走下,带领众人纷纷跪地,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脚步不停,边走上高台边说:“都免礼吧,这到哪儿了?”
高台上,已经有宫人事先把皇后的凤椅向左下方挪了挪,龙椅摆在正中间,另一边,如妃的位置也向下移了些。
众人起身,皇上在椅子上坐下。
在场的夫人和小姐脑袋都是懵的,早表演的都有些后悔了,原本已经打了退堂鼓的又有些蠢蠢欲动。
宴会的记录官拿着记录簿到赵公公耳边说了几句,赵公公点点头,又折回皇上身边说了几句。
皇上点点头,视线正好落在台上姜以裳身上,“看来朕来得是时候,姜丫头你这是要作画?”皇上看了桌子上的东西问。
姜以裳屈身回话:“回陛下,是的。”
皇帝点点头,挥挥手让她开始,“行,姜丫头的字有首辅大人的风骨,不知画是否也是,开始吧!”
姜以裳检查了一下桌子上的笔墨纸砚和一盒一盒精致的颜料,一一打开闻了闻,确认没有问题后,才拆开画轴,手臂轻扬,空白画轴如灵蛇般在长桌上铺开。
和之前才艺表演不同,此时现场安静如落针可闻。
有了皇帝方才的话,现场再无一人敢出言质疑调侃她,此时就算姜以裳真的胡乱涂鸦几笔,皇上还未表态前,其他人也不敢置喙一词。
姜以裳在砚上加了一大块雄黄,加了点清水研磨开。
然后取下一支斗笔,均匀蘸取了黄色的颜料后,在纸上大面积挥洒,后又在砚台上加了点水稀释了雄黄,继续蘸取、继续挥洒,就这样几经轮回,整幅画纸几乎被涂满。
舞台比女眷席稍高,夫人和小姐们都看不到姜以裳画的是什么,只看到她一直在用同一支笔,同一种颜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