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夫人的话让姜悦音的身子晃了晃,脸色变得煞白,“母亲教导的是,是我疏忽了,待会儿我就让映月去打听打听,尽快找到那位学子,找最好的大夫来医治。”
“不用了,裳儿已经吩咐管家去找人了,具体情况如何等管家回来看看。”
姜悦音觉得脸上就像被姜以裳当众打了一巴掌那样难堪,嫡母刚才还在怪她不在意学子的伤情,只顾着给自己开脱,现在姜以裳却把她应该做却没想到的事情都想到了。
“多谢妹妹,还是你想的周到。”姜悦音觉得她就像被姜夫人和姜以裳在当众处以极刑般,却也不得不努力维持,脸上带着自责走到姜以裳面前,表达道谢。
“姐姐不必客气,毕竟这都是为了家里,而且那名学子也是无辜。”姜以裳淡淡道,她跟姜悦音如今也仅仅只是维持着表面和平,彼此心知肚明。而这次的事情到底跟太子有多少关系,姜夫人在场她不想挑明。
这会儿正好下人来通报说姜首辅回府了,还让姜悦音去试春堂。
“老爷有交代其他的话吗?”
姜夫人叫住下人多问了句,“回夫人,没有,老爷只让大小姐单独去试春堂。”
姜夫人摆摆手让人下去了。
“娘亲是担心宫里?”
“嗯,圣心难测,你爹虽然是首辅,但是姜家在这上面太久了,或者说,这十几年来姜家走的太顺了。”十几年来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这也是她堂堂国公之女首辅之妻不跟其他官夫人一样拉拉人脉走走关系,甚至连国公府都不怎么回去走动,她父亲也是明白这层关系,所以兄长和嫂子也几乎不来姜家,有什么都是小辈的在走动。
所以她每天只做生意,士农工商,商为末等,一个爱行商的首辅夫人和一个在众官夫人里游刃有余如鱼得水的首辅夫人,圣上更愿意看到的是前者。
姜夫人说得隐晦,但是姜以裳却听明白了,首辅之位只有一个,姜家这十几年来深受皇恩,多少人会眼红。
所以但凡有些风吹草动,都可能是成为别人攻击姜家的名目。之前她行事荒唐,爱闯祸,等于主动把把柄交到外人手里,但是这些都是无伤大雅的,女儿家闯祸,捅破天了也是争风吃醋、仗势欺人。
哪个大臣家里没一两个纨绔?
世家大族哪里真的教不好一个孩子,无非是权衡利弊罢了。
试春堂。
沉默,沉默的气氛蔓延在整个试春堂。从下人通报说姜首辅让她来试春堂,一路上,姜悦音的心就一直提着,双手在袖子里紧紧攥着。
姜首辅看着这个大女儿,回到姜家三年,姜悦音跟她已故的娘亲越来越像,只是因为某些缘故和男女大防的问题,他对这个女儿的关心不能像母亲这个角色一样事无巨细。
姜夫人对姜悦音的态度她也看在眼里,跟其他嫡母庶女比起来,姜夫人不管是在生活份例上,还是子女教育上从来没有因为姜悦音不是她亲生的就短了哪里。
相反的有些时候,因为怕被说拿嫡母的名头压着,很多事情都任由姜悦音自己做主,不大干涉。
他虽然朝中事务忙,却也看在眼里。
他这个大女儿,到底还是心思太重了。
姜首辅发目光太过实质,姜悦音如坐针毡,“知道这里为什么叫试春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