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寿……
大夫说完频频叹气,江飞脸色也差得厉害,反倒翼王面色讳莫如深,让人看不清情绪,像丝毫不在意般,只是眼底闪过几分不甘闪现了他的情绪波动。
江飞追问:“那个大夫,您既然能看出王爷如此,那可有应对之法?要吃什么药?”
以往军中将士无不佩服王爷作为主将那带伤上阵的魄力,羡慕他惊人的体魄。如今真相却实这么令人唏嘘。
“王爷之前是否遇到过受伤特别严重之时?若当时的求生欲太过高昂,是会存在激发本源过度消耗的可能。”
拼了命想要活着吗?
大夫的话把翼王的思绪拉回十年前。
……
那次五皇弟在他那儿被姜以裳用鞋子砸了头,丢了面子,回到如妃那哭得厉害。当时的如妃正当受宠,帮助皇后协理后宫。
姜家虽然还没位及首辅,但是赵国公府确实如日中天。姜以裳是赵国公的眼珠子,如妃的父亲镇国公远在西南,如妃不敢去找姜以裳晦气。
所以这矛头就对准了他这个没了母妃父皇又不在意的皇子。
那日雪下得最大,母妃宫里已经没有几个下人了,平日里打扫的太监侍女都偷懒躲在房里不愿出来。
大雪寝宫外面的庭院都盖住了,还有母妃生前最喜欢的那棵石榴树。
他独自一人跑到外面去清理石榴树下厚厚的积雪,徒手耙雪,小手冻得通红,冷得浑身直哆嗦。
但是只顾着那棵树,却不知在背后被人撞了一下,积雪滑,头重脚轻地整个人摔倒,还沿着坡滚下了睡莲池中。
池面结着薄薄的冰层,因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冰面破裂,毫无疑问的他整个人也掉进池中。
一入水,浑身就好像有千万只冰针扎入骨头里,冻得他大脑空白。
那是他离死亡最近的时候,原本以为他就会那么沉下去,却不想浑浊的池水却能看到那颗石榴树,树冠上盖满了雪,却那么清晰。
“阿宴,母妃可能要走了,但是母妃的阿宴会平安长大的吧。”脑海里猛然间想起母妃临终时的话,她到最后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
他怎么能让母妃失望啊,瞬间强烈的求生欲让他拼了命得想要挣扎出水面,可身上的湿衣服就像重达千斤,双脚也像束缚住了无力,也许是母妃在天上保佑,让他在慌乱之际拽住了岸边的藤草。
后面的事情他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只记得独自一人回到偏殿时,殿中也无一人,照顾他的小太监也不知哪里去了。
他就这么独自一人,强撑着快结冰的身子换了衣服,强撑着躲到被窝里取暖,屋里的木炭烧着,却满屋都是烟。
没办法他来到了母妃生前的寝殿,原本已经毫无生气的寝殿,在那一刻好像变了,回到了母妃还在的时候,到处充满了母妃的气息。
他艰难地爬上了母妃生前睡的床榻,床上已经落满了灰,但是他却不在意,利用被子裹着自己。就这么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浑浑噩噩做着梦。梦里母妃温柔恬静的坐在床边,抚摸着他的额头,轻声念叨着要快点好起来。
他再次醒来时,已不知时日,身子却奇迹般好了,没有任何不适。
回到偏殿里,那照顾他的小太监终于在了,那时他才知道他在母妃生前的寝宫睡了一天一夜,没人知道。
后来他便自请去西北了,好像就是从那时开始,他身体的恢复力都比较快些。
……
“王爷,王爷?”大夫问了半天,王爷只是沉思着久久不讲话,江飞忍不住出声打断他的思绪。
思绪回笼,眼底浮起些许情绪,却很快被压下,“大夫您说这需要怎么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