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账册上的三千两字样,姜悦音深吸一口气,做了个重大决定:“从现在开始,碎玉斋里面的所有宣纸都涨价三成。趁着其他店还没反应过来,派人在京都里和周边城池收购尽量多的宣纸。注意不要泄露了碎玉斋的名号。”
掌柜的为难了,这收购宣纸可以理解,但是涨价这事不是这么好办的。
碎玉斋之所以成为当代读书人的首选,除了是首辅大人的名气之外,姜夫人当初开碎玉斋的初衷就是为了给读书人提供便利,所以除了一些珍品意外,大部分的文房四宝价格都比较低廉,甚至比进货价高不了多少。
读书人费纸费墨,碎玉斋里,纸跟墨的价格一直都是很平易近人的。
比如云山书院的学子甚至夫子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碎玉斋,甚至跟书院还有合作。
这一下子涨价了,那不是砸碎玉斋的招牌吗!
掌柜犯难,不知该不该应承,“这……”
映月见掌柜的支支吾吾地,得了姜悦音的眼色,开口问:“怎么?大小姐的话掌柜的没听明白?”
“呃……听明白了,只是夫人之前就有过规定,说云山书院的学子大多家境一般甚至清贫,寒门学子更是多。咱们铺子里八成以上的文房四宝价格都不能定太高,为了就是方便学子们能够买得起,安心读书……”
“这,这要是涨价了,那、那些学子可该怎么办?”
掌柜一说完,映月唱着红脸立马接着:“这不是特殊时期嘛?碎玉斋也是开门做生意的,也不是慈善场所,以往没事那倒还好,如今平白亏了三千两银子,可不得挽回一下?还是说掌柜的您有办法补上这个窟窿?”
“映月,怎么说话呢!”姜悦音装作责怪呵斥,只是映月话都说完了,这呵斥怎么都显得那么没有说服力。
碎玉斋掌柜的也反应过来了,这大小姐和丫鬟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呢!只是毕竟是平日里迎来送往的,要说他年轻时候也是读书人,只因科考连连失利,后来迫于生计才转做了账房先生,是姜夫人看他对这块颇感兴趣,才提拔他做了碎玉斋掌柜的,如今已经有六个年头了,只是骨子里那份读书人的气度也还在,所以掌柜的面上不显,还是淡定如初。
所谓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姜悦音回想起之前孟嬷嬷教导的驭下之术,打算先给了掌柜一颗定心丸,“掌柜的放心,这亏损既然属于天灾,本小姐是断然不会让你承担的。”
姜悦音继续说道:“再说我爹既然把这铺子给了我,就说明以后这铺子由我说的算。而且母亲要管的铺子也多,我也应该多为她分担分担。还是掌柜觉得这件事只能通过母亲才能说得准?”
姜悦音这话明明白白表达两个意思:一是姜家是父亲大人说的算,父亲大人既然把铺子的管理权给了她,那她以后就是碎玉斋的主子,掌柜的得认清今后的主子是谁;二是母亲管了那么多铺子,怎么会有多余的精力特殊对待这一家铺子,一仆二主的事掌柜的得想清楚。
这下子饶是掌柜的骨子里的气度在如何,面上也难看了几分,只是大小姐说的也不错,如今她是主子,他是下人。
缓了缓,姜悦音才听到自己想听的:“小的听从小姐吩咐。”
“行,就这么定了。”姜悦音的嘴角这才露出些许得意,之前一直听说姜以裳是如何收拾了珍馐楼的刁奴,如何收服庄子上三个管事,提拔自己的亲信。
外人都夸姜家小姐被太子伤了心后,幡然醒悟,转头搞事业,能力多么多么好!
这些她也会,如今这不就是吗!
解决完这件事,姜以裳也没再继续待在碎玉斋,临行前,姜以裳给映月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