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放心。”贺兰擢秀露出极温和的浅笑,像哄小孩子一样地对厉萱道:“我亲自去寻,三年之内,一定寻得到的。”
“真的?”厉萱又惊又喜,一颗泪珠挂在眼角都没顾上擦,“清流哥哥要去帮五哥寻那雪参虫草?”
贺兰擢秀含笑点点头,“就是怕公主和娘娘不信,清流这才特意进宫一趟,否则这个时候已经出城去了。”
闵妃和厉萱大喜,闵妃擦干眼泪,欢喜得声音都颤了几分,“你真的要去寻药?可这说不准要多长时间……”她想了想,才委婉地道:“贺兰尚书他能同意吗?”
贺兰擢秀神色稍暗,随即恢复如常,笑道:“没有什么不同意的,臣……”他飞快地顿住,眼前闪过那秀致清妍的面容,“草民左右没有官职,便是身在京城,也不能为朝廷效力,还不如出去帮王爷寻药。”
“这种时候也只有你还一心为着晫儿。我相信,若是你去寻的话一定能够寻到,我就能放心了。”闵妃感激地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客气话。毕竟是为自己儿子寻药,贺兰尚书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贺兰擢秀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能帮着找一天是一天,总比不理不睬的强。
她知道贺兰擢秀的同窗、朋友遍布天下,自有消息的来处,加之他武功高绝,便是有其他人想要从中作梗,也不是那么容易,若他是真心为厉晫寻药,确实没有比他更合适、更值得相信的人了!
贺兰擢秀道:“清流与王爷相识多年,这种时候略尽绵力,是分内之事。”
他素日便是常为旁人着想的性情,又有和厉晫少时的情分在,此番借机出去真是再合适没有了,任是再多疑的人也会信上三分。
“难为你们两个,这么多年了,还都记着年少的情谊。”闵妃回想起当年两人一同上课、一同玩耍时的情景,露出一丝母性的温婉,“就是辛苦你了,这一去,少不了风餐露宿的……”
贺兰擢秀笑道:“娘娘此言差矣,当初清流和王爷一同征战沙场之时什么苦头没吃过?只不过是寻药罢了,有什么辛苦。”
闵妃轻轻一叹,“我岂不知你这么说是在宽慰我的心,唉,罢了,千言万语也不过‘谢谢’二字,你为晫儿做的这一切,我都会记在心里。”
贺兰擢秀站起身来,“娘娘客气了,这都是清流应该做的。”他执手为礼,告辞道:“清流此来只是为了安娘娘和公主的心,这便告辞了。”
闵妃道:“这么早?”她看看天色,“你可用了早膳?吃过再走吧?”
“不了,行李昨夜也已经整理好了,清流准备去荆王府辞别王爷就出城去了。”贺兰擢秀说道此处,露出几分犹豫的神色,“方才清流进来之前,见到了荆王妃娘娘……清流有几句话,或许有些失了分寸,但为王爷考虑,还是忍不住开口,望娘娘恕罪。”
闵妃听到他提起时吾君,脸上露出几分不悦,但她深知贺兰擢秀的为人,话既出口必有缘故,便道:“你说吧,我怎么会怪你呢!”
“谢娘娘。”贺兰擢秀道:“清流知道娘娘心疼王爷,生气王妃没有整肃好内院,几乎危及王爷性命,于情于理娘娘训诫王妃都是理所应当。不过清流觉得,王妃再这样跪下去怕会伤了身体,就算娘娘您还没解气,改日再罚就是,不必急于一时,毕竟眼下王爷还没醒,偌大的王府还需要王妃执掌,若是王妃也倒下了的话,王府必定会乱成一团,并不利于王爷休养。”
“她能管得了什么!”闵妃一想起来就觉得恨得很,咬牙道:“若不是她把那个丫鬟带进府里来,晫儿怎么会……本宫管她倒下不倒下!她死了才好!本宫给晫儿换个更得用的!”
厉萱也道:“就是!她根本配不上我五哥!五哥就不该娶她!这次她要是不死,早晚我也要让五哥将她休了!”
贺兰擢秀就像没听到母女俩这般狠毒的话,平静地笑道:“娘娘息怒,没查清那丫头的底细固然是王妃的不是,但这个时候若是王妃真的倒下了,娘娘总不可能立刻就换一个进去,王爷的几位侧妃,也没有更适合主事的。这个时候,王爷昏迷不醒,王府之内本就人心惶惶,若是再失了王妃,一下子两个主子都不管事了,群龙无首岂不是更乱?娘娘您想,如今的形势,焉知府内还有没有其他心怀叵测之人呢?若那些人借机兴风作浪,伤了王爷,不是更糟?所以,清流以为,为了王爷着想……”
他没有说下去,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
闵妃倒也不是一味莽撞之人,听了贺兰擢秀的话仔细想了又想,觉得确实是这个道理,恨声道:“便宜她了!”抬手制止了仍有些不甘心的厉萱,她当即吩咐道:“去!让那个蠢货自行离开!告诉她!好好照顾王爷!若是王爷有个什么闪失,本宫定要她陪……”想想这话不吉利,连忙改口道:“要剥了她的皮!”
贺兰擢秀不再多言,见目的达到便告辞离开。
他跨出明华宫的殿门外,守在一旁的小公公捧了灰色的裘衣迎了上来,“长公子,这是荆王妃让奴才还给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