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很好,范诚看着窗外射进来的一缕阳光,在那光线中他也看到了舞蹈着的灰尘。
在阳光照射的地方都能够看到,那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谁知道还有多少的肮脏与龌龊。
那句成语怎么说来着,和光同尘,大抵说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要包容,要习惯。
可范诚却不能习惯,或许普通人可以习惯,可以不以为然,但作为一个警察却不能这样,警察就必须有是非观,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他不赞成所谓的灰色论,黑与白根本就是对立的,水火不容的,至少在他范诚这儿就不可能有什么灰色地带。
他也知道自己的性格不讨人喜欢,可他不在乎,他又不是钞票,凭什么要求所有人都喜欢,他只知道自己做事情要对得起天地良心,更要对得起自己身上的那身警服。
对于肖刚他是很认可的,其实肖刚和他是一样的人,肖刚这个人的性格要张扬一些,行事好冲动,但在肖刚那儿也同样是善就是善,恶就是恶。
他抓肖刚没有私心,而是站在一个警察的角度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
就像他不怪申飞一样,申飞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申飞却把他给卖了,他却没有一点的不高兴,相反的,他的内心竟然还有些感动,说明自己没有看错人,一个警察最难的就是坚持自己的原则,而这也是他范诚一贯坚持的。
不过现在他慢慢也有些明白了,其实很多事情是可以变通一下的。
他也想通了一个问题,并不是他范诚才会精明地想到在肖刚的退路上堵住肖刚,莫少平、谭开山以及凌力他们无论哪一个应该也都想到了,可是他们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他们相信肖刚不可能是杀人凶手,他们在给肖刚一个机会,一个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所以他们给肖刚留下了一条退路,只是这条退路让自己给堵死了。
范诚苦笑了一下,他心里很清楚,要是老谭、老莫他们真想要抓住自己总是有机会的,他们却知道变通,给了自己这样一个机会,可是肖刚呢?
“老肖,放心吧,我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的。”范诚在心里暗暗说道,他觉得这是他欠肖刚的。
假如肖刚没有被自己堵住,那么或许肖刚对这个案子的调查早就已经有了进展了,自己虽然自信能力上不输给肖刚但肖刚却是一直都战斗在第一线,而且肖刚行事比自己更果断,不像自己会想很多,瞻前顾后。
“范大,我们现在就去吗?”李奕言走过来问道。
范诚这才回过神来:“嗯,现在就去。”
上了车,李奕言说道:“他是我战友,这个人绝对可靠!”
范诚说道:“这事情很危险,你必须要和他说清楚,不要勉强人家。”
李奕言笑了:“放心吧,他是自愿的,而且他的本事可厉害了,当年在军区大比武中他可是拿过全能冠军的,我都只得了第三名。”
“这样的人才应该留在部队才是,你们部队也舍得把他放了。”范诚听了心里也生出了爱才之意,只不过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爱才也不能有什么作为。
李奕言听范诚这么说,他叹了口气:“他就是性子太刚强了,说话做事直来直去,很容易得罪人,在部队的时候我们团里的干部就不喜欢他,后来倒是有那么一次留下的机会,他却出了事,听说是把驻地的一个小流氓给打了,一拳头下去那小子就被打得肝脾破裂,没办法只得让他退伍了,再继续留在部队指不定还会惹出什么是非来。”
范诚听得暗暗咋舌,一拳头就能够把人家的肝脾打破那得多大的力气啊。
“他现在在做什么?”
“摆了一个小烟摊,还真就巧了,他的小烟摊就在滚石夜总会对面,平时夜总会里的人都会到他那儿买烟,他和里面的人都混得很熟。别看夜总会里浑恶的人不少,却都不敢去他那儿生事,最初的时候双方也打过几回,那些人都没能够讨到好去,而且在春城我们的战友也不少,他真要吃亏了只要咋呼一声也能够召来帮手,就那些小混混哪里是我们这些人的对手。”
范诚笑了笑,小混混和这些退伍兵斗还真是自己找虐。
“更难得的是他就是下坝村的人,只不过前些年他们全家都搬到城里来了,村里就只剩下他爷爷,他爷爷说在村子里面住习惯了,不愿意进城。”
范诚知道老人一般都不愿意挪窝,那是一种故土难离的乡情。
“所以我和他一说他就答应了,他说他一定会帮我们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范诚却是皱起了眉头,他并不是不相信李奕言的这个战友,而是听说这个战友在下坝村还有一个爷爷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有些犯嘀咕,若是一个不好他的战友暴露的话会不会殃及到战友的爷爷,老人家可是不能有什么闪失。
他原本想说能不能先把老人给接出来,但再一想要是把老人接出来了那么李奕言的这个战友就没有回村的借口了,毕竟是已经搬离了村子的人,在这个时候无缘无故地进村去肯定会惹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