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按住空空的小腹,她不必管了,是什么意思?
还有,为什么她明知她没有怀孕,却将这消息迅速地传播开去?她又是为什么会笃定她怀孕是假?
这究竟是为什么?
她孤零零地站在黑暗中,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只渐渐觉得这屋里有些冷,冷得她的心都寒了!
想了半天,她忽然心念一转,忽然就转身去了隔壁的屋子,屋里还隐隐留有天香散的味道,渐熄的灯火之下,一宫婢昏迷在地,下身的衣裙上透着点点血迹。
时盛容已为人妇,这些事也有嬷嬷教导,这宫婢身上的血迹不多,也没有继续扩大,看起来并不像小产的征兆。
不是小产,那这宫婢就没有怀孕,但又出了这么多的血昏迷在这里……
时盛容双手捂了唇,生生咽下惊呼,反身踉跄地跨出门外,望着漫天的冷星抱着小腹直哆嗦。
若……若……方才时吾君没有救下她……她是不是这辈子都不能有孩子了?
她忽然十分想念时吾君,毕竟若不是她,自己也早就像其他亲人一般自尽了。
可是,什么叫“姐妹情分就到今日为止”,她是吓她的对吧?就像小时候瑚琏郡主教训她,最后不也是将她接回来了,不是吗?
她呆呆地站在门口,想着,时吾君定是会来接她的!
时盛容并不知道,其实此时的时吾君就在院门之外。
“李大人今日又想问案?”时吾君才转出院外没几步就停住了,看着那一身笔挺官服的李木禾发愁,那样的等待的姿势,那样询问的态度,她若想直接绕过去当没看见,恐怕是不行的。
李木禾的眼神微微往院门里一瞟,道:“微臣方才见到是一个宫女将两位娘娘引至此处。”
时吾君心里微微一跳,道:“是我喝的有些多了,想找个地方歇一歇。”她仔细地观察着李木禾的表情,“莫非李大人认识那个宫女?”
李木禾显然是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微臣不过是见过那宫女曾和贺兰夫人说过几句话罢了。”
“哦。”时吾君拖长了音,唇角不自觉上翘了几分,养成一个心旷神怡的弧度,“原来李大人是担心贺兰夫人要对本妃不利。”
李木禾没有回答,他道:“那宫女和容妃娘娘呢?”
时吾君道:“还在里面。”见他似乎想要往里进,她舒臂拦住他,道:“她们两个没有性命之危。李大人,请您信本妃一次。”
李木禾瞪着眼前那晃动着的亲王妃礼服的宽大袖子,竟真的站住了。
时吾君清脆地笑了声,脚下一动,慢慢地向他走过去,“总不能次次都是查案,这一次,就当成起是巧遇吧!”她从他身边擦身而过,低低道了一声:“谢谢你。”
李木禾依旧沉默,在她走过他之后,他也抬脚,慢慢地向前走去,从院门前笔直行过。
她说信她一次。
只是一次的话,那她必然没有说谎了。
不知为何,他就是这样笃定的。
时吾君没有再停留,直接回了长乐宫,但这时的长乐宫内氛围显然有些异样,所有的歌舞都停了,文武百官和命妇都直直地看向一个方向,尤其是安王连动,竟一脸震惊地站了起来。
那些目光的尽头,是璧琉公主。
连竽双手捧着酒杯大礼跪在地上,道:“臣心悦荆王已久,请皇上成全!”
时吾君也呆住了,不由看向身边的厉晫,忍笑道:“王爷,您今天的桃花运可真多。”
那便还一个没有抬进门的贺兰飞星,这会又来个毛遂自荐的璧琉公主。
她这个正妃,果然任重而道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