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阿姨也就是他们家的保姆,语气温柔道:“年年,该放软化后的黄油了,要不还是我来吧。”
“谢谢阿姨,不用了。”
生日礼物必须是自己做的才算,陈念荒不相信凭借他的智商还搞不定这小小曲奇饼?
“老妈,快帮我看看。”
“有事妈妈,没事宋观霜是吧,陈念荒我看你皮痒了!”宋观霜拖着拖鞋从楼上走了下来。
那天之后,陈念荒就从超市里搬回家一大袋面粉黄油,一头扎进厨房里搞实验。
宋观霜表面上不管他,实则在暗处张望,陈年年从出生开始一直都是被照顾,从来没有主动下厨这么一说,九岁那年她实在看不下去,就把他扔到国外寄宿了三年,她觉得男孩子不会做饭不会照顾别人就等于失去择偶权,属于是没苦硬吃了。
原本以他的条件完全可以上私立国际高中,拿一个不错的offer去国外,可宋观霜认为是自己辛辛苦苦参加高考努力打拼才有现在的一切,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最后总结,陈念荒的厨艺尚可,良心全无,有迹可循。
“害,十六年了,都没给亲妈下过厨。”她随手拿起一块品尝阴阳怪气道,“也不知道谁这么有口福。”
陈念荒没工夫陪她演戏,眼下正忙得焦头烂额。
他已经烤了十几次,没有一次能真正满意,不是成色不好就是味道不太对。
“你这个做得不是已经很好了?”宋观霜尝了一个后,如实评价。
陈念荒:“还不行。”
他苛求完美,要把饼干做得以假乱真,让人吃不出任何区别。
逼近烤箱的地方温度会变得很高,他弯腰一直关注着烤箱内部的情况,额头上不断冒出细密的汗,这在外人看来无法理解。
橙黄的灯芯照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他盯着的那块玻璃上浮现出那个人的脸,她应该会惊喜吧,就算没有特别夸张的反应,他觉得也很成功,毕竟这本来就无法窥见天光。
冷却后的一块块饼干被放在它们最合适的位置,他屏住呼吸调整角度,盖上盖子,手托着盒底摸了摸,放回原来那个纸盒,最后密封好。
陈念荒送她的生日礼物,没有祝福语卡片,没有精美的包装袋,没有丝带和礼盒,就是一盒看上去毫无特色普普通通从超市买来的曲奇饼干,就连圣诞老人都会嫌弃,放在礼物堆根本找不出来。
周日,向春生生日当天。
作为这个节日的主人,她不可能不记得,但她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面对所有人的忽视。
她以为这次生日还是和小夏一起过,在一月一号,其实这样也好,上帝一次性听到两份心愿,实现的概率一定更高。
周日晚上还得去夜自修,生日其实也可以改天。
她同往常一样起床刷牙吃饭,却惊喜地发现桌子上有一碗长寿面。
蒋月华做得汤面最好吃了,三两绿葱花,圆细面手工制作,柔韧有嚼劲,汤上浮着铜钱状的漂亮油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