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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春生觉得自己身上的味道太冷,像是潮湿地下室腐烂的青苔,而这些味道能让人心情变好。
没等她坐下,陈念荒就把身上的校服外套给脱去,他就这么随意地把校服扔到她的座位上,让她垫着。
他的内心其实万分拒绝这样一个无法预测的环境,手上的动作还是诚实地照顾了病号。不过这样一来,这件外套就只剩下去垃圾场的命运。
“不用了,谢谢。”向春生拒绝了这份体贴入微的好意。
陈念荒装作没听到的样子,也没把校服拿走。
这不过是一件小事,但此时此刻陈念荒完全把她看成了生鸡蛋和易碎品,需要精细地用泡泡纸完全包裹住。
“我不会穿了。”他的语气越是装得冷漠就越显生涩。
但只有这样说她才不会介意。
向春生最后还是坐下了,她善解人意地不让陈念荒觉得是自己嫌弃他。
和这人待在一起,真麻烦。
陈念荒像是完全孤立于所有的环境,他脱掉外套后就只剩下一件短袖,却丝毫没有冷的迹象。
他的存在让向春生联想到了意式浓缩咖啡,沉底的是大溪地香草,温热中带着苦涩,让人想要靠近时却又被吓退,没有继续探究的欲望。
她还是不要轻易靠近。
医生叮嘱她不要碰水,从那之后陈念荒就时刻提醒向春生不要沾水,过分到承担了她的餐食,美名其曰:学校菜不健康影响伤口愈合。
这人一意孤行地送餐,就这样每天雷打不动一杯桃子酸奶加美味营养便当。
“Excuseme?”她又不是什么国家珍稀保护动物,有必要这样吗?向春生觉得这人着实有点小题大做、本末倒置。
要不是这个伤口好得快,她恐怕就要吃腻自己心爱的桃子酸奶了。
不过右手作为她的惯用手,写字的时候依旧会隐隐作痛。
但一想到以后自己的手心会留下一道帅气的月牙疤痕,她觉得也没那么疼了。
向春生受伤后感觉受到的关注也多了起来。
原先那些排斥她的人都莫名其妙地关心起她,好在向春生比较无所谓,丝毫不考虑这些人背后的目的和动机。
陈念荒在进入这所学校遇见她之前还不知道,语文也是要记错题,誊抄笔记的,他是在承担了帮向春生补课的责任后才大开了眼界。
原因就要追溯到第一次月考了,向春生的每一门科目都很平均,除了语文。
他生平第一次见连语文都能考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