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那笑在得知段秋梅不肯来此,消失了。
前去接段秋梅的人战战兢兢道:“夫人要我转告您,她不怕危险,来到您身边才是危险。”
单扶摇祭出跨界符箓,联络段秋梅。
段秋梅现在身处下界,住在剑宗分宗范围之内的博云城春华院。
这是之前温见雪托人给段秋梅安排的住所,虽然不大,但废了不少心思,前庭后院,规划明快,养伤阵法,自是不缺。进了院子,绕过影壁,踏过垂花门,一片接一片的秀丽花草,令人心旷神怡。
单扶摇等了片刻,那边才有人接。
但没有人声。
傅云城应是在下雨,那头传来淅淅沥沥的微响,时不时夹杂水泡破裂的动静。
单扶摇转过廊道拐角,映入眼帘一片茂盛的花木。他拢了拢衣袖,靠着红砖墙面,语调平缓,道:
“夫人,我不曾骗你,下界确实危险,你觉得我身边危险,可是因为段家?依照当时情形,段家无论如果也无法保住,我认为你应当比我明白。”他主动打破寂静。
雨水如珠,快速从天空坠落。
段秋梅如今的状况对以前的状况,又差了许多。
她坐在窗前,未施粉黛,素着一张脸,及腰长发只用一枝木簪绾着,或许是遭了太多难,她的两道眉毛微蹙,眼尾也朝下垂了几分,结着浓重哀伤。
她听到单扶摇的声音,眼珠微微动了一下,依然看着窗外雨景。
单扶摇道:“我不知道夫人现在怎么想的,但是如果夫人不来上界,段衡就会没命,前两日,我把段衡接到身边了。”
段秋梅一下子怔住。
过了良久,她终于缓过神来。
“单扶摇,你个疯子。”她的哀伤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手掌攥紧联络符箓。
单扶摇淡淡道:“非常遗憾夫人现在才知道我是个疯子,我原以为夫人在几十年前就知晓我是个疯子了。”
段秋梅胸腔之内,血气翻滚,咬牙切齿道:“他是你儿子!你的亲骨肉!”
单扶摇胸膛震动,发出呵一声低笑,道:“我知道,可那又如何?他现在于我来说,无多大用处,如果他还像从前一般,那我自然十分看重他。你知道的,我惜才。”
段秋梅被硬生生气得吐出口血。
一旁的侍女慌着去找医修。
段秋梅满口是血,她抓紧身下床单,一字一字,泣血一样。“段衡于你无多大用处,那我于你又有多大用处?我同段衡一样,废了,废人罢了!”
“我会治好你。”
“我到底于你有什么用处?”
“夫人听话,我也会治好段衡。”
段秋梅笑了,她问:“我于你是不是一只小猫小狗?你只是需要我的陪伴,觉得自己大发慈悲圈养着我,我就必须老老实实陪伴着你,不能做出一点忤逆你的事?这样吧,你打断我的脊柱,穿上人偶线,这样我的一举一动都将永远如你所愿。”
“夫人,你太激动了,冷静一下。”
单扶摇掐断联系,眉目沉入海底,朦朦胧胧加上阴影,他松开指,符箓飘落,半空自燃,带出明亮火光,划过明暗交界线,落入角落,孤零零烧尽。
“一柱香后,我再来问夫人,但愿夫人记住了我的话,把我放心上,否则我会很伤心。”
……
“天麒、梦草、冬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