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郎睁眼了。
赵大郎睁眼了。
师青玉那一瓢水泼得又凶又急,打在面门上让赵大郎一个成年男子都觉得脸疼,更别提水透过鼻子进入鼻腔,直往人肺腑里钻,赵大郎几乎顷刻间就痛醒过来。
“咳咳咳……”
赵大郎怒目圆睁,他看出这一圈人非富即贵,只敢恶狠狠地盯着师青玉。
贾道仁瞧着赵大郎像临街王五娘那个只知道打婆娘孩子的赌鬼夫君方老四,每每喝醉了酒,赌输了银钱,不敢对别人动手,只知道打自己的娘子孩子,街坊邻居都瞧不上他,嫌他没骨气,只能拿家里人撒气。
赵大郎也是如此,他不敢欺负旁人,只敢欺负师青玉,或许在他眼里,师青玉还是当年那个期待哥哥的小女孩。
那么无助,生死握在他手里的小女孩。
“师青玉,你跟我回去,回家去……”赵大郎带着满身水渍扑向师青玉。
师青玉轻轻侧身,叫赵大郎扑了个空,“回去可以,但你得跟我说清楚,你这一身黑气,怎么来的?”
赵大郎摔在地上,也顾不得生气,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喃喃道,“阿耶,阿耶他疯了,他要杀我,我不能在赵家呆着了,我必须逃,迟早会轮到我的……”
这一番话说的前言不搭后语,院子里的一行人听得满头雾水。
赵大郎的阿耶要杀赵大郎,为什么呢?杀人偿命,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赵大郎的阿耶还是个官身,怎么会不知道?
而且赵大郎说的,迟早会轮到他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赵大郎的阿耶已经杀了什么人了么?
师青玉觉得这事透着古怪,她再问赵大郎,赵大郎确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只知道来回重复,“他要来杀我了,他要来杀我了。”
师青玉不想听他念叨,烦得很,一个手刀劈向赵大郎的后脑勺。
赵大郎软软倒下。
世界终于清净了。
师青玉呼出一口气,她要去赵家一探究竟,赵大郎所言非虚的话,说不定这事可能与裴度说的案子有点关系。
巧合太多了,让人不联想到一起都难。
裴度看了过来,师青玉和他的眼神在空中交融,两个人登时明白了彼此眼中的意思。
裴度索性带着众人回了屋子,把自己的猜想和众人讲了,“……赵家也是官宦之家,近来官宦之家怪事频发,说不得赵大郎所遇之事恐怕与这怪事有关。”
惠善蹙了蹙眉心,“赵大郎之前所做之梦乃是预知梦,是提醒赵大郎逃跑的,若真是如裴大人所说,那恶灵甚是凶煞,怎么可能放赵大郎出赵府?”
师青玉叹了一口气,“因为他身上有青山令,这是我们青山观的令牌,上面带着我师父画得符咒,可以镇恶驱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