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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黄金彪被余保国揍得鼻青脸肿,鲜花被来往的车辆碾成了泥。
傍晚的大海边,张九月抱着余保国的脖子撒娇,保国,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那一刻,余保国感觉自己的心化了,脸和嘴也被张九月亲肿了。
想到这里,余保国又是一阵郁闷,张九月,没你这么消遣人的,说你不是“鸡”,猪都不信。
见余保国在发呆,黄金彪一笑:“你还别说,动武这个毛病还真遗传。九月高中毕业那年,你去学校接九月,打了我一顿,接走了她,这事儿有吧?”
余保国“哎哎”着,感觉脸有些发烫:“那时候咱都年轻,那年我十八岁……”
“你是不是想说,你儿子也十八岁,年轻,打人不用负责。是这意思吧?”
“不是不是,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余保国较起真来,“我要是真那么想,那不成无赖了嘛。金彪,你放心,这事儿,保国我负责到底!”
“听说你很早就下岗了,现在干什么工作呢?”
“前几年打点儿零工,这不是去年朋友帮忙租了个院子嘛,给人洗车……”
黄金彪故作惊讶地推了余保国一把:“好家伙!这么接地气呀,你了不起。”
“收入也还行……你呢?”
“我就不行了。”黄金彪叹一口气,说,“大学毕业在电视台做编导,后来开了家影视公司,拍电影、电视剧啥的。这几年行业不景气,凑合干吧。”
“别犯愁,这事儿有我。”余保国的心中不觉升起一丝怜悯。
黄金彪冲余保国挑挑眉毛:“是,你有的是钱……你可拉倒吧。刚才我不是说了嘛,这事儿翻篇。说实在的,没有当初你的打,也没有我的今天。”
余保国不解地看着黄金彪,他实在是弄不明白黄金彪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跟黄金彪互相留了手机号码,余保国从医院里出来,赶到杨磊家,把他喊出来,问他知道不知道余小秋去了哪里。
杨磊说他不知道,声称“我要是撒一句谎,下雨打雷劈了我”。
说来也怪,杨磊这句话刚一出口,天空就传来一阵滚雷,密集的雨滴接着落在地上。
说起来,余保国最担心的倒不是儿子不见了,他知道余小秋的“轴”脾气,前几天还因为余保国批评他早恋,跟余保国闹别扭。当余保国的那句“你要是敢借着谈恋爱这个幌子糟蹋人家小姑娘,我打断你的腿”说出口,余小秋一把掀了饭桌,撞出门去,两天以后的半夜里才回来。现在余保国最担心的是自己十天之内能不能凑齐张九月要的那二十万块钱的“赔偿款”。要是凑不齐,张九月去法院起诉,备不住余小秋还真能进去坐几年牢,这可是妥妥的伤害罪呀!
看着脚下被自己从医院拎回来的那箱奶,余保国猛抽了自己的脸一巴掌。这都啥呀,人家黄金彪两口子有的是钱,稀罕你这箱破奶?
余保国打开那箱奶,拿出一个,准备喝,想想,又放了回去。等小秋回来吧,年轻人长身体,给他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