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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照常在夜晚十二点关门下班,再踏上那两千四百八十步回家的路程。
回家洗澡后躺到床上,闭上双眼,你感到自己的心跳正一下下跳动着。
“怦,怦,怦。”
你想要睡觉,思维却极其活跃。
“你要继续在小卖部里度过你以后的人生吗?”
“既然你有能力帮助别人改变人生的轨迹,那么为什么不改变自己的呢?”
明明只要站起来就可以看到更大的世界,你却害怕了。
因为你还没有找到方向。
如果站起来了,遇到了一个很不错的男孩子,你要和他成家立室吗?
当然不,你看清了成为母亲的隐忧,要抚养一个孩子绝不止是十月怀胎而已。
而男性在婚姻里擅于隐藏他们的人格,当他们不愿意扮演自己的角色,拒绝负担自己在家庭的责任时,你将毫无选择的背负一切。
你好不容易将自己从泥潭中拽出来,你绝不愿意再次踏入另一片泥潭中。
于是结婚,生子,夫妻共同生活,赡养老人,这些选择已经被你从未来划走。
你看到你的未来是一片宽广的平原,宽广得让你害怕。
你以前是从未考虑过的,什么是梦想,什么是未来。
是这一刻,当过去的阴霾渐散,你忽然从生活中习得自己的喜好和厌恶时。
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才在你心中具象起来。
未曾了解这些以前,你尚可一复一日的重复你当下平庸的日常。
现在你却无法做到了。
你必须行动起来,你必须对加注在自己身上的残酷命运宣战,你要反击这无端加注在你身上的残忍过往。
半个月后,林飞雁的信终于到达你的手中。
你摩挲着有些粗糙的信纸,想起了田阿姨那个装满信件的月饼盒。
斯人已逝,而思想却长存世间。
你回首看到满墙的书,终于第一次你将那些书取出来,你想知道田阿姨生活自己生活在这里的那几年都对什么感兴趣。
是不是这里的某一本书终于让她肯定了自己的信念,踏上了拯救你的路途。
你将自己空闲的时间都投入到阅读那些书上。
田阿姨看的书很杂,大部分是文学小说,极少有一两本的摄影集还有几本英文原版的书。
你对着英文书翻来覆去t看不懂一点,你开始回忆起自己在师范学院里看到的世界地图,像公鸡一样的中国之外,隔着整个太平洋,是另外一个只存在你幻想中的美国。
你的眼界随着思考骤然开阔,是呀,中国那么大,你只生活在中国的南部,至于中国的北部是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