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再聊。”孙昱窈转头对刘知蝉笑道,仿佛是关系莫逆的闺蜜好友。下一刻红衣少女便扶摇而起,向着兴庆府西北方向离开。
刘知蝉眼睁睁看着孙昱窈离开,心里觉得有些诡异。这少女来得快走得也快,如此任性行事,不知该说她随心而动,还是说她疯癫。
不等刘知蝉为孙昱窈定论,叶双城已经大步来到了小屋之前。年轻郡王脸上的焦急神色在看到刘知蝉安然无恙后才消失不见,他快步靠近刘知蝉。“有没有受伤?”叶双城开口问。
“没有。”刘知蝉摇摇头,随后她开口问了叶双城另一个问题,“她是谁?”刘知蝉见过孙昱窈,也知道她是孙小姐。但现在,刘知蝉问的自然是孙昱窈的真实身份。
被刘知蝉如此询问,叶双城脸上罕见地有些小慌张,仿佛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她是孙昱窈,是巴蜀郡王的女儿。”叶双城说。
“就是她带人拜访塞北?”刘知蝉眉头一皱。她刚听玉生花说过巴蜀公主来访塞北之事,可异常的地方在于,这孙昱窈早就已经到了塞北。还先一步出现在了金梧城的城主府内。再想到金梧城内那座鹤立鸡群的佛塔,刘知蝉心中的不安更甚了。在这样的心情下,刘知蝉并没有追究叶双城脸上那丝慌张意味着什么。
此时的叶双城神色已经安定下来,他没有隐瞒的意思,点头确认了这么回事。而事实上,他半夜出宫也就是为了此事而来。“巴蜀公主来访,宫内会办国宴。到时候我想你也来。”叶双城开口邀请。
“你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刘知蝉笑了笑。
“对。”叶双城点头,随即苦笑,“也幸好我来了,不然可能就出了大事。这鱼龙小院里所有人都被击晕了,孙思归也是。”
刘知蝉同样无奈,孙思归隶属塞北铁骑,在军中也算得上是大高手了。但这个保护之人却被孙昱窈神不知鬼不觉地击晕了。不知是不是命运给这道姑的起点太高,她从一开始接触到的人便已经是这方世界中高之又高的一群人。
自嘲片刻,刘知蝉的思绪便又跑了回来,她看着叶双城又问,“通知国宴的事情,你派个下人来就好了。”
叶双城打量着刘知蝉的神情,知道她是明知故问。但这个年轻郡王却依然不吝啬给出答案。“我只是想你了。”叶双城笑着说。
一个道姑,一个郡王,两看不厌,含情脉脉。而在兴庆府外的一处庄户人家里,孙昱窈正坐在土质火炕上啃着烤红薯。这红衣少女很随意地靠在墙上,手中的红薯冒着热气,金黄色的红薯肉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郡王之女住在庄户土房里,这终归是件诡异事,但当事人却丝毫不在意,反而甘之若饴。
“你还是太冲动了。这般异动恐怕会打草惊蛇,坏了我们的谋划。”少女身边坐着一个灰衣僧人,年纪不大,眉清目秀,便正是那与刘知蝉有一面之缘的静无和尚。
孙昱窈似乎并不喜欢听这和尚说教,她冷哼一声,继续吃自己的红薯。过了片刻,少女开口说,“你且放心。以那刘知蝉在叶双城心中的地位,这怎么打草,蛇都不会跑掉的。”说这话的时候孙昱窈的脸色很不好看。毕竟,承认自己情敌的地位终归是不好受的事情。
眼见孙昱窈这么说,静无和尚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轻声念了一句佛号,然后伸手开始剥自己手中红薯的皮。
一个和尚,一个公主,两个人坐在火炕上吃红薯,这一副场景同样有趣。吃了一会,孙昱窈抬头,嘴角挂着一粒红薯肉。“和梦河君有联系上吗?这才是关键。”孙昱窈问。
“以梦河君的心性,他没什么理由会拒绝我们。”静无和尚说。
孙昱窈点点头,又吃了一口红薯。似乎是气候与水土的缘故,孙昱窈总觉得这塞北的红薯格外的甜。想一想以后自己可以经常吃,孙昱窈的心情就会很好。然后这个少女伸出舌头将嘴角的红薯肉舔到嘴里。
“君不君,臣不臣,各有私心谋划。这塞北当真是片是非之地。”孙昱窈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