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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如果牛妞生产有危险,那晚上是最危险的,因为路又黑又远。所以你将时间定在七点,万一意外真的出现,你们可以用三轮车将牛妞拉到小卖部的位置,上车再开十五分钟就可以到卫生院了。
一晚十块,那时牛妞已经有九个月多的身孕,你想大约再有十几天应该就生了,你约好先付七十五块钱,剩下的七十五块在十五天后付给他。
又过了一个星期,你和校长去找牛妞时她已经开始有临产的征兆,牛妞感受到频繁的胎动和宫缩的感觉。
于是校长留下了,阿潘的阿妈和阿祖开始一直备着开水,你看到她们用那把常用的大剪刀在磨刀石上来回磋磨着,发出恼人的声音和剪刀也变得银光闪闪。
原始,粗砺又危险。
你的不安驱使你在第二天下课后就往牛妞家里赶,你看到牛妞家的栅栏时已经听到里面传出女人的喊声。
“啊!“
“啊呜!”
“呜呜呜”
声音从喊叫变成粗重的呼吸声,那声音越来越像野兽发出的嘶吼。
你看到校长坐在屋外的木桩上,眉头紧缩,双拳紧握。里面又发出阿潘叫牛妞用力和坚持住的声音,混杂着他阿妈和阿祖的方言,整个屋子似乎被某种咒语笼罩,散发出神圣又诡异的气息。
不久后你开始闻到阵阵的血腥气,阿潘的阿妈也开始往院子里倒出一盆又一盆的血水。
猩红的血水就那样渗入土地,你想这片地如此染色了多少次才有现在这样厚重的颜色。
牛妞的叫声渐渐弱了,天也擦黑了,屋里围炉燃起的火堆照亮了漆黑的四周,
终于“哇”的一声婴儿啼叫的声音令里面熊熊燃烧的火苗都为之一振。
“生啦!生啦!”阿潘激动的声音响起。
校长第一个冲进房里,橙红色的火焰照到新生的小婴儿身上,孩子鼓动着胸口发出强健的哭声。
“是个女儿。”校长笑着,光影下她的侧脸无比动容。
你穿过围着新生儿的人,走到还躺在床上的牛妞身边,她的身下是一片刺眼的红。
牛妞平躺着,你走近了她也没有伸出手。
“牛妞?”你忍不住过去看她的脸,只见牛妞的脸色在火堆映衬下依然惨白,她闭上了眼毫无反应。
阿潘的阿祖感觉到不对了,她过来看了看,对阿潘说了什么话。
阿潘过来开始摇牛妞的肩膀。
“牛妞!牛妞!”他脸上的喜悦开始被惊恐冲淡,一丝诡异的笑意还留在他脸上,眼里却全是惊慌。
你倒是在那一刻镇定了下来,你揭开盖着牛妞下半身的被子,你看到牛妞的下身依然不断地渗着血。
“快,快搬起她,搬到小三轮上,去小卖部!我在那里喊了车等的!快去卫生院!”你几乎是嘶吼着。
阿潘用那块沾满血的布包住牛妞的身体,牛妞的手无力的垂下来。
阿潘将牛妞搬到小三轮后面,你先上去了,用你的大腿垫住牛妞的头,校长搬出来一床厚被子盖住她。
“快去!快去!”校长一迭声的叫阿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