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看着那个男人被带走,你也好好的站起来了,在阳台围观的人群缩回楼道里,刚才的喧嚣安静下来。
一个阿姨过来关心的问你有什么事,你显出真挚的笑意谢谢她的关心,你说自己没事,等下就回家了。
“大晚上的女孩子一个人要小心,下次可别这样不知道防备了。”阿姨略带一点责备的关心你。
你点点头,将披散的头发拨到脑后,拍一拍自己裙子上的尘土。
你看了看,裙子没怎么坏,以后还可以穿。
一楼的门慢慢关上了,你走进幽深的楼道中,所有人远远的看到你后都走开了。
人类通常有一种天真的残忍,她们在面对那些遭遇了不幸后的人有天然的同情,却也在那份同情中夹杂了一丝敬而远之的恐惧。
她们害怕不详也会降临到自己头上,于是本能的远离遭遇不幸的人。
这是人的天性。
你慢慢走到304,房304房的灯依旧亮着,那扇木门虚掩着,你轻轻推开,里面只有寂静的空气缓缓流动,那股酒味冲进你的鼻腔,你站在客厅里捂着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发出笑声,眼泪扑娑着冒出来。
太好了,她们终于走了。
你回头看那扇开着的门,仿佛是十岁的你牵着母亲的手,一步一步离开了你们那个充满浊气的家。
再也不会回来。
你回到家清理好自己身上的伤口,洗了澡,把衣服也洗好晾在阳台。
你看到对面304的灯依然亮着,你无比安心,从今晚开始,那里将再也不会传出“噗溜,噗溜”的声音。
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对面的书柜发呆。
田阿姨接你回家的那天,那条路黑黑的,你在回去的路上依然忐忑不安,因为你害怕回去后父亲依然还在客厅里,你还要继续忍受无尽的痛苦。
那时田阿姨是不是像你这样,她知道你的父亲已经死了,所以她胸有成竹,她像你现在这样欣慰而畅快。
你回头去看,整件事发生得爽快利落,行云流水得你不相信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
见到雪婷的母亲林飞雁那天,是学校一个学期一次的家长会,也是顺着这样的理由,林飞雁才能顺理成章的没有去工作,而是来小卖部见你。
你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留意到她拖着一条腿,不严重,但是能看出来行动不太方便。走起来总有一边跛脚的样子。
她的样子让你想起许多年前的田阿姨,身上的衣服略显破旧,却掩盖不住她的神采。
‘’雪婷说,你知道我们身上发生了什么?”林飞雁走到你面前面带一丝疑惑对你说。
“嗯,我也是这么走过来的。我想问,既然你有工作,为什么不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