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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裴适当然不可能直接说出口。而裴世铭也什么都没说,他只是认真的参加每一场需要他参加的家长会,如果有事要出门,就提前给裴适打电话说清楚,然后尽量保证裴适每一次回家他都在。
直到裴适大学毕业,直到裴适工作后搬到宿舍,这样的习惯都一直保持。
裴适知道这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每个看似轻而易举的习惯,都需要努力才能保持。
钥匙插进钥匙孔,向左边旋转了两圈,“咔哒,咔哒”,门轻轻打开一缝隙。
裴适开门的手停了下来,她想到了一个可能。
为什么苏望生忽然之间会消失了,并且那么多年里没有再回来看望自己的母亲。
有可能是她忽然知道了一件事,这件事让她震撼到要放弃自己以前的人生,从此开启另一种生活。
比如她忽然知道,原来自己消失多年的父亲已经去世了。
又或者,她在知道这件事的同一刻也明白了,那年纷繁复杂的生活之下已经展现了真相,只是自己一直都不知道而已。
在千头万绪中,裴适终于扯住了其中一条线,却看不到尽头。
13
看着母亲跟着妇联的两个阿姨一步步走出家门,苏望生心里有一点失落,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松弛了一点。
你手里提着两个布包,一个里面装着母亲平时换洗的衣服,一个装着水杯、碗和牙刷。
母亲安静的跟着两个阿姨往前走,她们坐上公交车搭了好一段时间,下车后就看到了一个装着铁门的大院子。
大院子从外面看去和她从小长大的小院子并没有多大的差别,只是再矮一些。
母亲坐在一楼的长凳上,对环境的变化似乎没有任何感觉。早上在妇联见过的阿姨给你拿来一份入院登记表,表格里填上姓名,居住地址就交了回去。
接着她们来到了疗养院的三楼,房门打开,里面是一床、一桌和一张凳子。里面只有卫生间,没有厨房。
母亲被带进去,她乖乖坐下了。
“她先住这里吧,这一周先住着。这边晚上门口铁门一关,门卫守着,起码她不会到处乱跑的。”
妇联的郭阿姨轻轻在你耳边对你说,她非常自然的接过你手上的布包,把衣服放进大木箱,碗和筷子、水杯放在桌子t上。
“那吃饭呢?”你忍不住问得仔细些。
“这一个星期包饭,一日三餐会有护士来送饭之后收碗碟再统一送上来,饿不着。”郭阿姨依旧很有耐性地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