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指着他身上快要干涸的血液,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助。
利亚姆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却去而又返,他只向花店借了些冷水,洗干净自己身上的脏血和污泥。
至少,去见爱的人,他不希望自己的外表与灵魂一致,满身的污秽。
在黎明破晓的时候,他终于站在了奥斯蒙德别墅的门前。
钥匙插进锁孔,房门却由内向外打开。
他心心念念的人正站在玄关,一双流光溢彩闪闪发光的孔雀蓝色眼眸在看到他的身影后猛地瞪大。
“奥兹”
纷乱的思绪、饥饿、痛苦,在这一刻,突兀地钻进他的大脑,让呼吸重新恢复力道,让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重新鲜活了起来。
利亚姆愣愣地递出那捧装在透明雨伞中的红色玫瑰,唇舌与喉腔不受克制地动了起来:“花花很干净。”
小狗很脏。
但是没关系。
花很干净。
并发症
奥斯蒙德从未想过,有一天,利亚姆会以这副模样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身上单薄的衬衫和裤子都被水打湿,薄唇发白,看起来极为虚弱。神情恍惚,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笑容有些勉强,看起来倒真的像是一只溜出去滚了满身污泥,又心虚地在喷泉水中打了个滚来遮掩“罪行”的小金毛。
眼前被透明伞布包裹的大捧红玫瑰鲜艳、火热,浓烈,还带着露水,娇艳欲滴,奥斯蒙德的薄唇嚅动,本该脱口而出的千万句话全部被芳香填塞,持续忧虑的大脑也在同一时间切断了电源,停止运作,令他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利亚姆捧着花,如同死寂一般波澜不惊的心在此刻突然变得局促不安。他就像是一个与他同龄的普通学生一样,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焦虑、呼吸急促,担忧喜欢的对象不喜欢他的花:“你”
他的声音很轻,温和,小心翼翼:“你今天过得好吗?”
他遭受了什么,经历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值得告诉奥斯蒙德,也不必让他因为这些事伤神或者难过。
但奥斯蒙德不喜欢这一句话。
这让他下意识地想起《失乐园》。
奥斯蒙德轻声叹了口气,抬起手绕过那一捧热烈的玫瑰,褪下手腕上的发圈,轻手轻脚地将利亚姆垂落的金发发尾捆扎起来:“头发散了。”
就好像他从未离开过一样稀松平常。
捡回湿漉漉的小狗,他为他戴上项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