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各执己见,坚持自己认定的电影应该获奖,吵个不停,不得不将颁奖日期延后。个别评委还会在正式公布获奖影片时,愤然离席或者为获奖者和其它评委送上嘘声。有时评委也会和主席的意见相左,评委们经过密谋、罢黜主席的情况也并非没有发生过。
很不幸,第38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邀请来的评委,就因为三部电影产生了小小的摩擦。《德国姐妹》、《失乐园》、《他们不穿礼服》都是相当出色的电影作品。
一开始,评委们还耐下心来互相阐明自己的意见,倾听他人的想法。但几个小时之后,迟迟没能得到结果给了所有人太大的压力,彼此阐述意见时不经意的扁踩也惹毛了持续加班的评委。
于是几名评委各自为营,互相不服气,但碍于彼此都是圈内人,业内圈子又太小,撕破脸皮太过难看,最多也不过互相阴阳怪气几句,然后将金狮奖的最终选择权,全权交到了主席伊塔洛·卡尔维诺手上。
伊塔洛·卡尔维诺是意大利伟大的文学创作者,并非电影界专业人士,但是他却对威尼斯的评选标准:“为严肃的艺术服务”有着一套独到的理解。
他说道:“威尼斯电影节的评选主题一直都非常成人化,性、死亡、暴力、迫害、仇恨、挣扎、不公是威尼斯一直以来追捧的主题。因为我们都知道,这些东西伴随着人类诞生、发展、灭亡。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不会去否认这些复杂的、阴暗的元素在电影中出现,哪怕威尼斯无法愉悦观众,但它代表的始终是最崇高的文艺。”
一位贬损《失乐园》的故事太过黑暗、绝望,充斥着暴力因素的评委缩了缩脖子,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博格丹诺维奇则有些洋洋得意。
“但是”
几名垂头丧气的评委眼中又亮起了光芒,将殷切的目光递向伊塔洛·卡尔维诺。
“这并不意味着我们的选片标准是负面、阴郁、压抑。人类一辈子无法摆脱死亡,但也无法摆脱爱。苏联导演塔尔科夫斯基有句话说的很好‘人的存在唯独可以指望的也只有爱的能力。我的责任在于,让人观看我的电影的同时,感受到自己需要爱,感受到美好的召唤’。”
伊塔洛·卡尔维诺微笑:“我认为,作为评委,我们要起到必要的引导作用,我们应该让观众和媒体对让人们感受到对爱的需求与渴望的电影投以更多的关注。”
“我认为《失乐园》这部电影拍得很好。一部优秀的电影也许会通过荒诞而扭曲的方式体现爱,也许对爱的表现超过了常人的理解,甚至影片全程都没有使用过‘爱’这个字眼,但我相信大家都能够非常轻松地触碰到这部电影的内核。”
“时刻牢记,使用科技或者努力制造惊骇的画面并不能增添作品的深度,与人类内心无关的东西无论看起来有多么耀眼炫目,都很难被称为艺术。电影的核心,永远是人。”
酒店内,奥斯蒙德正拿着中餐厅外送的幸运饼干,饼干中间夹着的纸条上写着一串他看不懂的意语。
不过按照过往的经验猜测,无非写了句不痛不痒的问候语。
奥斯蒙德兴致恹恹地咬了一口饼干:“这家店炒的左宗棠鸡甚至没你做的好吃,更别说煎饺。”
本打算将自己那份幸运饼干也递给他的利亚姆闻言,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将塑料包装的饼干扔进了自己的包里。
奥斯蒙德并非是离不开中餐,实际上他对美味的食物一视同仁。但他受不了规矩繁多的意大利人,不太能分不清五花八门的意大利面种类究竟有什么区别,也觉得菠萝加在披萨上没什么问题。
他的口味本就偏向酸甜口,自然认为烤菠萝就是人间美味。
利亚姆歪了歪头,突然说:“我好像觉得你胖了一点,是我的错觉吗?”
奥斯蒙德咀嚼饼干的动作猛地顿住,他面色不善,眼眸透着深意,紧紧盯着利亚姆,大有“你最好尽快找个借口来为你口误辩解,不然就赶快说就是你的错觉”的意味。
不过利亚姆说的没错,比起二三月份他刚破产时瘦削的状态,他的体重确实是回涨了不少。从近似于瘾君子的130磅,变成了较为健康的160磅。
利亚姆连忙摇了摇头,坦白自己看错了。但是他唇角的弧度分明又扩大了些许,甚至还走上前来,试探着伸手摸了一下奥斯蒙德的腰,他装模作样地沉思了片刻:“好像是软的。”
奥斯蒙德挑眉,躲开他的手,含糊不清地说道:“有吗?我明明有在练腹肌啊。”
虽然忙于工作,但他偶尔还是抽出时间做一点有氧运动。起码在威尼斯“度假”的这些天,他就会到海滩上晒晒太阳跑跑步。
他顺势将嘴里食物咽了下去,撩起衣服下摆用嘴叼住,仔细观察自己的腰腹。嗯虽然没有利亚姆那么明显,但只要吸气收腹,就还是能看得清肌肉线条的嘛。
利亚姆眼眸微动,连带着喉结也轻轻滑动了两下,但他脸上的神色看不出任何端倪,轻笑道:“这样啊,
那我摸一下确认一下。”
他说着就伸出了手,似乎打算秉持着求真务实的科学精神,仔细地摸一摸探究真相。
奥斯蒙德立马松口,让t恤的下摆掉下来遮住自己的腰腹,同时抬起手在利亚姆的手背上拍了一巴掌:“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