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运的手机急促响起,他瞥见来电名字,吓得冷汗渗出,立即对两个警察说:“等会儿。”他收腹立正,手机紧贴耳朵,当着曾华的面接通了电话:“唐局,您好!”
手机里传来了怒吼之声:“毛运,你不知道吴老板是吴县长的哥哥吗?老子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你是狗胆包天,还是脑子进了水,或被门夹了?竟然敢抓吴老板。”
毛运连忙把手机挪开,一手捂住耳朵,一手指着手机屏幕,用哀求的目光望着曾华。曾华接过手机,远距离看着手机屏幕,听着里面传出的吼叫声,待吼声停止,才平静说:“唐县长,唐局长,是我,曾华。”
“曾华,曾书记,你和毛运在搞什么鬼?你给我说清楚。”手机里的声音缓和下来。
曾华小声把问天茶馆的情况简单述说一遍。
“曾书记,如你所说,吴天问恶贯满盈,确实该抓。但是,这只是一面之词,我们必须深入调查后,证据确凿后才能动手。所以今天暂缓抓他。”
曾华面色一变,冷笑声声:“唐县长,你在全县禁赌工作会上的铁血誓言,我记忆犹新,言犹在耳。你不会连你自己说的话都忘了吧?”
“我和上百名群众都在现场,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证人证词俱全,你说是一面之词?应该是百面之词吧。”
“暂缓抓,与不抓有何区别?民怨怎么平复?政府、公安的威严何在?”
“放虎归山,遗祸无穷。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请县长宽恕。”
唐云威逼利诱说:“我是副县长,公安局长,派出所是我的下级,你无权调动。你少给我说教,我比你懂,更懂什么叫服从大局。”
“我也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吃了兜着走。老弟,听我一句劝,收手吧,你我皆好。”
“唐局,我没强迫派出所出警,他们比我早到现场,耳闻目睹了吴天问的胡作非为,”唐云毕竟是副县长,曾华不便顶撞,强压不满解释后,哑然失笑,“我没轻举,更没妄动,而是依法依规行动。拳头已打出,收不回了。是福是祸,听天由命。谢谢县长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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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华,我好心好意劝你,你怎么油盐不进呢?难道要我讲死话吗?实话告诉你,我不点头,毛运就不敢动,吴天问你就抓不了!”
“县长,你说的确实是大实话,我深信不疑,”曾华平静的语气中毫不妥协,也不乏一丝威胁,“不过,我有两点必须提醒县长大人:现在网络发达,我吃不准是否有人现场拍摄视频,是否会上传到网络?否则,宁山公安的形象会完全坍塌,后果不堪设想。请县长琢磨琢磨。”
“曾华,你威胁我?威胁副县长?我是一般的副县长吗?是你能威胁的?我已下令公安网安大队,封杀有关柏城镇所有的信息在网上发布。柏城镇的一个字、一片图都已传不出了。”
“县长大人,你在宁山可以一手遮天,但在南华市呢,湘南省呢,你也能做得到吗?”曾华再不留情反驳,随后微闭着嘴,露出邪笑,“如果各类媒体记者嗅到腥味,蜂拥而至,如期采访柏城镇的有关人员,大家都不会背锅的。”
“曾华,你大胆,小心我处分你!”
曾华淡然说:“县长大人,你我在吴天问的案件上各持已见,互不相让,无法调和。我也不想拂您的面子,把事情搞大,就请能判断是非对错的刘牛书记来评判吧。我马上把吴天问的调查报告和违法犯罪证据及你的阻止令一并上报给刘书记。”
“如果唐县长大人象财政局房局长、水利局李局长那样,被刘牛书记口吐芬芳,请不要怪我。”
手机里一阵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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