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约来到羊城第三附属医院大门口外的木棉树旁边。
此时正值木棉花开,又大又红的木棉花,红红火火的,开了满树,掉了满地。
人们都说木棉花是仁爱的象征,可我站在这满地的木棉花之中,感受到的却只有这世界的冰冷。
我庆幸自己选择了捞偏门,这才能在这么短时间之内,赚到这么多的钱。
如今我手头上有六万多,就算是给了赵荣贵一万五的红包,那我妈的手术治疗费,依旧是绰绰有余。
一辆黑色小轿车从远处疾驰而来,停靠在了我身前。
车窗摇下,赫然是赵荣贵赵大医生。
眼前的赵荣贵脱下了白大褂,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戴着眼镜,没怎么打扮,看起来普通且人畜无害。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他一开口,就要咬掉一个普通家庭一万五千块钱的大肉。
在那个人均收入只有一两千的年代,一万五对一个农村家庭而言,那分量有多沉重,只有在农村生活过的人才会清楚明白。
“把钱给我吧。”
赵荣贵面色警惕,催促着说了这么一句。
我把提前准备好的一万五千块钱给了他。
他也没去点,直接塞入口袋,然后说了一句:
“明早八点带你妈来医院,不用挂号,直接找我就好。”
然后就驱车而去了。
不多说一句废话。
我看着赵荣贵远去的汽车尾灯,心中泛起无限思绪。
我当时就在想,这算不算是捞偏门的一种?
我想应该是算的。
何为偏门?
有种说法是,为自己谋活路,为他人算死局。
但也还有另外一种说法,那就是不走正道,即为偏门。
赵荣贵这种偏门,比我们这种偏门,好捞多了,风险要小多了。
因为这是一种依附在权威之下的偏门,一种更加赤条条地拿捏人性的偏门。
……
第二天一大早。
我和小秀带着我妈去往医院。
因为之前已经来过几次,所以这一次我们轻车熟路,直接就来诊室找到了赵荣贵。
赵荣贵给我妈开了住院的单子,以及一些手术用药,以及术前体检的单子,就让我们去缴费。
赵荣贵说,他已经给我妈安排好了床位,不过要等到下午才能手术。
因为还要做一些术前体检。
我刚去把费用交了,从缴费室窗口出来。
可这时候,我却在走廊上遇到了一个人。
赫然是李仁德李医生。
我当即一愣,他今天不是不来坐诊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