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英华听了,一脸的不悦道:“伍安邦啊伍安邦,你县政府财政什么样儿,自己心里没点数?你哪来的钱?又准备补偿多少钱?我告诉你,市里财政也不宽裕,大面积补贴,只能让省委出面,既然省委出面了,人家省领导也疑惑,要不直接将核电站迁往其他地方。”
“对啊,这样省政府不就可以省去一笔开支了?”龚铭辅摇头道。
可是,对此伍安邦却笑着反问,道:“如果咱们决定发钱,省委还有领导想迁走核电站,咱们稍微动员一下,清远镇直接就可以出动上万男女老少集体阻拦,到时候,别说省委,国务院来了也得挠头,谁也别想迁走核电站。”
“啧!”
“你这是什么意思?”
“咦?”
听到伍安邦这话,三位市领导,反应皆尽不同。
符英华是咋舌伍安邦的大手笔。
项南则产生了不妙的预感,隐隐察觉伍安邦是在搞对抗。
市长龚铭辅,却眉毛掀起,好似察觉到了伍安邦更深的意图。
“现在的最大问题,在回宜山市的飞机上,我反复思考过,不说其他的,哪怕咱们光速平息这场群众抗议,省委就不过问,事后就不问责,不派调查组来了?”
咬了咬牙,伍安邦声音越发低沉,言辞也更加露骨,道:“虽然目前没有任何证据,但三位领导真的相信,如此毫无征兆的数百人规模抗议,是几个普通镇民能组织起来的?”
符英华和项南三人没有斥责伍安邦,纷纷沉默不语。
都是厅级干部了,谁是傻子?
伍安邦这里,王家午书记还不放心,特意亲自打来电话,隐晦的暗示他一声。
但对于符英华和项南三位市领导,王家午根本不用打电话,他们老辣的政治智慧,已经足以让他们嗅到了特殊气息。
“其实三位领导比我更清楚,平息这场抗议并不难,实在不行,直接让公安上阵,全给拘起来,挨个单独拎出来谈话,利用囚徒困境,很快都会乖乖回家。”
声音一顿,伍安邦反问道:“但是事后呢?省委派来调查组,如果某位省委领导批示,必须要让调查组深入清远镇民间走访调查。”
话至此处。
“呼!”
伍安邦重重叹息一声,道:“别说清远镇那群受教育水平不高的群众,就是上海北京,你去街头问问,那群所谓知识分子,有几个愿意核电站建在自己家旁边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自从核武器诞生以来,‘核’字就带着让人敬而远之的畏惧。
“所以,无论咱们怎么快速平息这场抗议都没用,只要调查组去清远镇走访,百分之九十九的乡野镇民,都会极力反对核电站建设。”
听到伍安邦这充满无力的话语。
龚铭辅也是倍感无力道:“咱们能不能提前安排人员,校正统一镇民的口径?”
“也许能校正一部分镇民口径,可是调查组专门走访郝建民这种人,怎么办?”伍安邦反问道。
听到这里,项南面色铁青道:“如果调查组中某些人是带着目的来,那一定能找到大量反对核电站的镇民。”
郝建民几个山野乡民,都能在毫无征兆情况下,突然袭击,搞出上百人的大规模抗议。
市委凭什么相信,数万人口的清远镇镇民,能做到口径完全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