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的第一天,沈砚川的脾气与心情将会降到冰点,稍微不顺眼便会直接不留情面的爆炸,在他手底下的人,在这天都会夹着尾巴做事。
无人知晓原因,但总会在每月一号时反复上演,比天气预报还要准确。
沈砚川靠在病床上,神情幽暗冷冽,一瞬不瞬地盯着手机,面对于飞的关心,头也没抬甚至一个眼神都不想给。
“你出去。”
于飞如获大赦,擦了一把冷汗,见底抹油飞快撤退。
沈砚川一直在等,等一条信息,等一个电话,可是他什么都没等到,手机安静得仿佛没有信号连接。
他气急败坏地将手机扔到一旁,眉头紧蹙,表情狰狞,太阳穴传来阵阵刺痛,让他不得不撑起手臂,低头将额头埋进手掌中。
谢允舒,你真够狠心的,这么多年,我手机号舍不得换,却连你一个标点符号都没等到。
当初两人在一起,是开学第一天,便是九月一号。
分开后的每一个一号来临,代表着谢允舒离开沈砚川又多一个月,生活中有关乎她的一切逐渐在岁月的侵蚀洗礼中模糊消逝,可他却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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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了好一会,沈砚川稍微平复心绪,尽管头疼欲裂,但现在的他需要一个答案,需要一个谢允舒还爱他的答案,才能让他重获新生。
他伸手拿起那个崭新如初的档案袋,轻如鸿毛却让他如临大敌,诚惶诚恐。
这次,他没有犹豫,也不再逃避。
无论是逗号,还是句号,他与谢允舒之间都需要一个结果。
夜晚九点,唐樾琛睡醒时,房间一片漆黑,下意识收紧手臂,瞬间感受到温暖的体温和柔软的手感,幸好她在。
怀中人的体温驱散倏然袭来的孤寂,肌肤的触碰填满骤然出现的空洞。
凭借对苏挽歆的熟悉,他低头轻巧精准地吻上她的额头。
随后,唐樾琛长臂反手一伸,将小夜灯打开,小心翼翼地起身。
等他站在床边时,顺着昏暗的光线,看到身上竟然穿着睡衣睡裤。
唐樾琛双手紧绷地拽直衣角,卷翘的睫毛快速抬起又合上,反复几次,确认自己真没看错。
是祈一,还是李叔,亦或是挽挽。。。?
腰腹部的印记隐隐发烫,强烈地不安涌上心头。
唐樾琛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去寻找答案。
“少爷,这衣服是苏小姐换的。”
听到李叔这回答,唐樾琛的心跳骤停一拍,愕然失色,呆立不动。
求婚后,唐樾琛已经打算和苏挽歆坦白印记的事情,但这段时间一直没找到机会,而订婚宴上他也被幸福冲昏头脑,放任自己喝醉,才让他没来得及解释就被她看见。
她会怎么想?认为是胎记?还是。。。?
她会不会生气?会不会误会?会不会。。。?
唐樾琛每想到一种可能性,眉头便紧蹙一分,唇色也渐渐发白,一种说不出的酸涩闷痛在他胸口翻滚汹涌,直冲到他的喉咙。
“李叔,立刻安排一个纹身师上门。”
他要马上洗掉那个印记,同时再在上面纹一个新的图案,与苏挽歆有关的图案。
什么救命恩人,什么承诺,什么记忆,都一边去。
谁也没有他未婚妻重要。
苏挽歆睡饱,睁眼发现身旁没有人,被褥上尚存余温,估摸着唐樾琛也刚醒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