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详细的将郑岩在朝鲜做的事告诉他们,包括郑岩入朝后参加的所有战斗、做过哪些有意义的事,以及是如何救他。
其实很多事他并不清楚,找了许多人才打听到。
听得郑家人泪流满面。
郑父泪花闪烁脸上则带着笑,温和地说:“同志你不用自责,你们为了保家卫国不顾危险上战场,上战场哪有不牺牲的,阿岩是军人,无论他做什么我和他阿妈都支持他。”
朱晓玉将郑母的话翻译给三人,几人都沉默了。
郑岩是这个贫困家庭的希望,他若是能活着,还能继续往上升,将来转业在县城里有份工作,他的父母妻儿的生活条件都会得到改善。
却为了救阿水而死。
牺牲的烈士家属能领到一笔抚恤金,但又有多少人愿意领抚恤金呢。
父母没了儿子,妻子没了丈夫,孩子没了父亲。
阿水来之前就想了很多,唯独没想到郑家父母非但不打骂他还对他说出这番话。
他心里更不是滋味。
郑母抱紧孙子,抬起粗糙的手碰了碰阿水疤痕交错的脸,和蔼的对三人说:“都受苦了,没有你们,哪有我们安定的生活,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千万别觉得愧疚和亏欠,你不欠谁的。”
阿水喉咙涩然。
朱晓玉问道:“阿叔阿婶,郑排长的媳妇儿不在啊?”
人家表明要给予经济上的帮助,郑排长的爱人也得在场才行。
郑父郑母神色有些不自然。
老二郑荣开口道:“大哥牺牲不久大嫂就改嫁了。”
朱晓玉:“这样啊。”
这种事很正常,丈夫牺牲了,儿子年幼自己又年轻,改嫁也是人之常情。
父亲牺牲母亲改嫁,最可怜的就是孩子。
不过,全家穿的最好的就是郑岩的儿子郑建国,虽然瘦小但比两个堂姐长的更好。
郑建国的爷爷奶奶用最大的努力,力所能及的为他提供最好的生活。
盛嘉宁对朱晓玉使个眼色,朱晓玉会意,说道:“阿叔阿婶,三位同志远道而来,一是看望你们,二是想给二老和建国一些经济上的帮助。”
“叔叔阿姨,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阿水把盛嘉宁给他准备的一个布包放到郑母手里,里面有一百五十个银元,两根小黄鱼。
现在通货膨胀虽然被遏制,但人民币面值较大,从五百到五万,一笔日常交易少说也要几百。
过两年会发行新的人民币,从一分到十元,盛嘉宁考虑到郑家住在山区,有钱舍不得花,加上交通闭塞信息不通,到时新币发行需要将老版人民币拿到银行按面值比例换成新版人民币。
郑家不知道这件事,过了调换的时间钱就作废了。
反倒是银元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换成钱,也不怕被虫蛀鼠咬火烧,除了重了点,没毛病。
救命之恩不能用钱来衡量,但经济补偿往往是最实际的。
郑家只有郑建国一个男孩,郑父郑母不会同意更不放心几个陌生人把孩子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