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婆子婢女吓得通通跪下,车夫赶紧悄悄拉着马车绕去后门。
嬷嬷拉了拉伯礼殿下的袖子,低声道:“猎场上风大,殿下风寒刚好,要不还是别去了吧?”
顾秧听了,冷冷地瞥他一眼,一个字没说径自入了府。
伯礼转身朝顾秧的背影深深一揖,随后调头走了。
“殿下,殿下,您这是要去哪?”
嬷嬷眼见伯礼殿下顶着脸上的红巴掌印往外走,连忙跟了上去。
“殿下,外面风大,咱回府吧?”
伯礼没有理会她。
北风呼啸,他身上衣裳单薄,本来就不健壮的小身板子显得愈发弱不禁风。
嬷嬷抹了抹眼角的泪,从头上拔下跟了几十年的素银簪子,去成衣店换了件猪皮裘衣追了上去……
——
宣政殿。
鎏金镶玉的熏炉内,兽金炭烧得通红,室内暖香袅袅。
鸿胪寺侯清明来报:市舶使刘俊日夜兼程,预计还有半月抵达边境。诸国听闻大凤朝重金收购白叠子,已经有人运来,暂由各县县丞、典史负责验收。
“不错,收多少了?”顾浅停笔,笑着问。
侯清明道:“回陛下,逾千斤。”
顾浅又问:“什么价在收?”
侯清明道:“一钱六分。”
顾浅对这里的钱粮单位概念并不十分清楚,因此听不出一钱六分买一斤棉花是贵了还是便宜了。
侯清明退下后,她重新铺了纸在那里写写算算。
“长熠,一两黄金兑多少白银?”
“十两。”
“十钱为一两,对吧?”
“不错。”
“这个项目我拨了一万两黄金,抛一千两给他们做部门筹建及工资旅费,还剩九千……大概能买五十六万斤棉花。拿来做棉衣可做二十八万件,做棉被可做五万六千条……”
岑沐年接话道:“一条棉被所需棉花折银一两六钱银子,上京城内好的丝绢要一两黄金一匹,草头驴也不过一两二钱银子。”
顾浅有些懵:“……什么意思?”
岑沐年笑了笑:“意思是,物以稀为贵的年代、供不应求的年代,物价都很乱,不要在太意。”
他指了指屋内鎏金镶玉的熏炉,说:“兽金炭每斤二钱,你一天用一百五十斤——折银三十两。”
顾浅愣住,一天一百五十斤炭,烤全猪都够了吧!